人们开始动摇。
直到一个瞎眼老人拄杖而来。
他是盲女宗师的师父，年逾百岁，早已退隐江湖。但他一出现，全场寂静。
“你说顺天命？”老人冷笑着，将手中竹杖顿地，“那你告诉我，谢不悔烧天命丹那天，是不是逆了天命？那些矿工走三千里沙暴路，是不是逆了天命？我徒儿双目失明，却以心观道，是不是逆了天命？”
他一步步逼近，“若天命注定凡人只能匍匐，那这天，不要也罢！”
话音落下，他竟拔出腰间短刃，划破手掌，以血为墨，在空中书写《凡人问道》第一章。
每写一字，天地便震一下。
写完最后一笔，老人倒地身亡，可那篇文章却悬于空中，熠熠生辉。
围观者无不落泪。
而那位“神秘强者”呆立原地，面具下的脸剧烈抽搐。片刻后，他摘下面具，竟是共衍系统的一具傀儡化身。
“我……我也曾是矿工之子。”他喃喃，“他们说我灵根低下，终生无望……可我现在明白了，我不是来阻止你们的。”
他跪下，对着老人遗体重重磕头。
“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第二天，他自毁修为，投身平民炼气坊，成为最普通的一名讲师。
他说：“这一生，我要把失去的时间，一息一息地肝回来。”
……
百年光阴流转。
曾经的探索舰已成为传说，被称为“曙光一号”。它的航行日志被镌刻在星际博物馆的核心展区，供万代瞻仰。
而那块记录《肝帝筑基篇》的纸张，已被列为一级文物，玻璃罩外常年排着长队。
孩子们排队参观时，总会听到讲解员讲述那个夜晚的故事：
“当所有人都陷入绝望，是那个年轻人听见了心底的声音。他没有放弃，而是选择继续肝。于是，光回来了。”
有个小男孩听完后问妈妈：“妈妈，我也能成为那样的人吗？”
母亲蹲下身，认真看着他眼睛：“只要你愿意从今天开始努力，就能。”
男孩用力点头：“那我明天就去报名炼气班！”
不远处，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妪静静听着，嘴角微扬。
她是当年那群孤儿中的一员，如今已是联邦科学院院士，主导“肝火引擎”升级项目。她手中握着一枚旧铜牌，上面写着：
>**肝火令?拾叁**
>持有人：阿芽（现役）
她抬头望向星空，轻声道：“谢师兄，我们都还好好的。”
风起，铜牌轻响。
仿佛有人回应。
……
千年之后。
文明早已迈入星际时代，可“肝”之一字，仍是所有教科书开篇第一课。
学校启蒙仪式上，每个孩子都要面对一面“意志镜”，说出自己心中最不甘的事。镜子会将其转化为一道微弱的肝火，注入公共信念网络。
有孩子说：“我不想因为穷就学不了功法。”
肝火升腾，化作一点星光，融入银河。
有少年说：“我不想被人说‘你不行’。”
火焰暴涨，点燃一片虚拟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