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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难民(第1页)

徐凤鸣:“还是让她先养好身子再说吧。”他说完,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看看那个女人。他去的时候那女人已经醒了,躺在榻上喝映月娘熬的粥。那天徐凤鸣匆匆一瞥,不曾细看,今日仔细一瞧,发现这女人年纪并不大,经过几日的调养,她的气色稍微好了些,虽然还是很瘦,但脸上到底有点人气了。女人见徐凤鸣来,从着装上就看出他身份不凡,定是此间主人,掀开被子下榻跪在地上:“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不必客气,救你的原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徐凤鸣说:“你先起来说话。”映月娘将女人扶了起来,女人有些茫然地看了徐凤鸣一眼,又无助地去看映月娘,映月娘:“姑娘,地上凉,你先起来吧。”女人便有些茫然无措地起来了。映月娘扶着她重新坐回榻上,又随手拉过被子裹着她。“恕在下冒昧。”徐凤鸣说:“姑娘怎么会晕倒在路边?”女人姓花,名叫花想容。是从北方逃难来的。“北方?”徐凤鸣问道。花想容点点头。北方不是启国吗?花想容身体很虚弱,说话还有些喘:“我原是启国跟卫国边境一个小村庄里……”花想容自小生在启国跟卫国边境的小村庄,边境之地,没人管,又常年征战,时常还有被抢的风险,日子本来就过得艰难。今年夏天先是大旱,紧接着又是一场大雨,彻底绝了他们的生路。村里人没办法,只有举村逃难,以求寻一条活路。花想容今年春天才刚成了亲,就遇到这等天灾,踏上了逃亡之路。他们是夏天那场洪水过后,就已经踏上了逃亡之路,到得如今已经走了几个月了,现在才流落到这里。夏天还好,到了秋天以后日子便慢慢地凉了起来,入了冬以后,便更是折磨人了。她一路挨饿受冻,到了这里,实在扛不住晕了过去,被路过的徐文发现捡了回来。徐凤鸣:“你们村有多少人?”花想容:“只有几千人。”徐凤鸣:“就是说你们还有人还在路上?”花想容点头,徐凤鸣问道:“有多少人?”“我不知道。”花想容说:“很多人。”徐凤鸣:“很多?”花想容:“是,很多,我们一路逃来,还遇到很多人。有卫国人,还有燕人。”这也是,连启国都被水淹了,就更不要说启国以南的其它国家了。徐凤鸣:“你知道他们走到何处了吗?你是跟他们走丢了吗?”花想容:“不,我是跟同村的姐妹一起逃跑的,是特意来打探消息的。”“打探消息?”徐凤鸣不理解,逃难又不是打仗,还需要打探什么消息?“你家人呢?”映月娘问道:“你不是成亲了吗?你相公呢?你怎么没跟你相公一起?他怎么会让你一个女人女人家出来打探消息?”花想容听得此言,便悲从中来,泣不成声。“别哭。”映月娘连忙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你身子还没好,不能哭。”徐凤鸣虽不理解那些男女间的情爱,但他能从花想容这悲痛欲绝的样子看出来,映月娘方才那问题,定是戳到了她的伤心处。想也知道。若是跟丈夫一起出逃,她丈夫怎么可能放心她一个女人出来探路?如今既然她来了,那就说明她丈夫很可能能已经凶多吉少了。徐凤鸣知道戳到了她的伤心处,剩余的话再也问不出口了。嘱咐她好好休息,又叮嘱映月娘好生照顾她,其余的事等身子好了再说。花想容放心不下在外面挨饿受冻的姐妹,徐凤鸣问了具体地点,让她安心,自己会派人去将她们接来。花想容便接了笔墨,写了一封书信,又从怀里摸出一支造型粗糙的玉簪给徐凤鸣:“她们看到这个,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徐凤鸣很惊奇,想不到她竟然识字。一提起这个,花想容便脸上泛红:“这是我家当家的教的。”徐凤鸣回屋后唤来徐文,让他去铺子里,找两个人伙计,再雇几个人,去接花想容的同乡。徐文当即去了,徐凤鸣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没吩咐,转头一看,徐文已经没影了。看来苏仪说的不错,确实该再找几个人了,要不然只有徐文一人忙不过来。徐凤鸣坐在椅子上蹙眉沉吟。这么多人从北方一路逃来,途中会经过启国、卫国、燕国和陈国等几个国家,他们为什么会舍近求远跑到安阳来?难道是他们特意绕过这些国家直奔安阳?不,这种可能性不大。现如今王道没落,天子势微,各诸侯国早已不将天子放在眼里了,何况这些平民百姓?老百姓一生所求,不过是上有片瓦遮身,下有立锥之地。于他们而言,唯一的愿望就是吃饱穿暖,不再受战乱之苦。天子是谁、国君是谁都没有关系,,!这样的人,是绝对没有那种舍去近处,长途跋涉来求天子庇佑的思想的。除非……除非他们不是没去过,而是并没有被其他国家接受。从花想容的表现来看,很可能他们不但没得到善待,反而还吃过不少闷亏。要不然她是怎么生出打探消息的想法的?逃个难,还需要打探什么消息?如今天下群雄争霸,各国使出浑身解数充盈国库,只为扩充军队,成为强国。其实到得现在这地步,已经没有谁对谁错的说法了。国与国之间就是如此,你不强大,就会被灭国。各国国君为了不成为亡国之君,想方设法增强国力无可厚非。可……如果只是为了增强自己的国力,便不顾百姓的死活,这样的国家,这样的国君,即便将来成为了霸主,将这四分五裂的神州重新凝聚在一起又怎么样呢?这样的国家,会成为神州大地未来的希望吗?会是老百姓们的依仗吗?徐凤鸣想到此处,不免一声叹息。徐文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没过几天,就将花想容的同乡全部接了过来。清一色全是女人,一群人足有十好几个,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吵得人脑壳疼。这一大群乡下来的女人,可不比他家里的女人,循规蹈矩。这群女人就像那没见过世面的蛐蛐似的,凑到一起就喳喳喳个不停,着实让人受不了,徐文傻眼了:“少爷,怎么办?”现下来了这么大一群女人,安置她们又成了一个问题。虽说徐凤鸣不差那点钱,可毕竟男女有别,成日里呆在府里也不是办法。徐凤鸣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好办法,只得道:“……暂且先让她们在后院住着,其余的……让我先想想再说。”现在除了安置这些女人,还有另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如果花想容说的没错的话,那么后面还有一大群难民会抵达安阳,到时候该如何安置又成了一个大问题。徐凤鸣考虑着明日去找尚训,先跟他把这话说清楚,让他好早做准备。这一夜雪又大了起来,第二日起来的时候,天地间已经白茫茫一片了。一大早,徐文就风风火火闯进了徐凤鸣的房间:“少爷!外面来了好多人!”徐凤鸣:“什么人?”徐文:“大概是花夫人说的那些逃难的来了。”“有多少人。”徐凤鸣当即穿衣洗漱。徐文:“不知道,反正乌泱泱的全是人。”徐凤鸣穿衣洗漱好,当即往外面走。徐文一路小跑着,跑到大门边轰然拉开府门。厚重的大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乌泱泱的人头。天地间雪花簌簌、凛冽的寒风如刀锋般钢利,呼呼的风声犹如钢刀破空的声音。外面的人冻得瑟瑟发抖挤作一团,身上胡乱裹着破衣烂衫御寒,有些聪明的则躲在屋檐下躲避寒风。外面的人听到开门声,纷纷颤抖着侧头看来,然而他们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麻木地看着徐凤鸣,眼神漠然、冷淡。徐凤鸣看着门外的人,门外的人则看着他。门内的人锦帽貂裘、一身锦衣,门外的人衣衫褴褛、鹑衣百结。府里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府外寒风凛冽、滴水成冰。仅一步之遥、却是两个世界。一个衣食无忧,一个食不果腹。徐凤鸣站在距离门槛一步的位置,望向外面的人,望向那一双双平静淡漠的眼睛。这一刻,他仿佛透过这一双双冷漠疏离的眼睛,透过这大雪纷飞的场景,看见了万里硝烟,看见了那硝烟四起的战场。这一刻,他再次想起自己曾经问过赵宁的话:“你有想过读书是为了什么吗?”其实这话,他幼年时也问过父亲母亲,更是问过祖父。“读书是为了入仕。”这是祖父说的回答。年幼的徐凤鸣第一次听见“入仕”这两个字时,不懂什么意思,便问祖父:“什么是入仕?”“入仕就是入朝做官。”那时候已经鬓发斑白的祖父说道:“然后封侯拜相。”徐凤鸣那时对权利懵懂无知,不知道为什么祖父总是对封侯拜相这般执着:“为什么要封侯拜相呢?”“人这一生,所求的不过是位极人臣、封侯拜相。”祖父说:“到那时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徐凤鸣:“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后呢?”“之后?”祖父笑着说:“之后啊,之后你就光宗耀祖、光耀门楣啦。”“可光耀门楣又有什么用呢?”那时仅有六岁的徐凤鸣说道:“他们也看不见了。”祖父猛然间听见徐凤鸣这个问题,神情一滞。徐凤鸣记得那天祖父再也没说一句话,独自在屋里坐了足足一天。后来父亲也语重心长地对他说过这种话。可徐凤鸣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再后来,他也去问过母亲。,!当时母亲只告诉他:“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注然勃然,莫不出焉;油然寥然,莫不入焉。有些事不必执着,到了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映月的出现让徐凤鸣又一次想起这个尘封已久的问题。读书是为了什么?是封侯拜相,是光耀门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实祖父的话没错。从古至今,多少人平民百姓,亦或者王侯将相出入仕途,在战场上浴血拼杀,最后为的不过是封侯拜相、位极人臣?可,只是这样吗?那天他去找赵宁,想从赵宁口中知道答案。却终究一无所获。祖父让他努力读书,将来入朝为官,光宗耀祖。先生让他学以致用,行以践学,将所用所学发挥到极致。将来不管他去哪一国,国君都希望他倾毕生所学,为他出谋划策、治国安邦。可……然后呢?徐凤鸣站在原地,看着这府外命如草芥、如蝼蚁一般的人,犹如雕塑一般矗立许久,才转身往府里走。徐文赶紧关上府门,跟了上去。外面的人无动于衷地看着这扇华丽的大门缓缓关上,习以为常地转过头去,眼神如木偶一般木讷。像一个个被押赴刑场,等待着死亡来临的死囚。“少爷,这么多人……怎么办?”徐文疾步跟在徐凤鸣身后:“要把他们赶走吗?”“让老人孩子先进来。”徐凤鸣道:“吩咐吴妈……吩咐后厨,熬粥。”徐文:“可……人太多了,咱们府里的余粮不多,恐怕……”徐凤鸣:“按我说的做,别的先不管。”徐文:“是。”徐凤鸣:“事太多,你一个人忙不过来,一会有空去找几个人先帮着忙看顾着点。”徐凤鸣思忖片刻,道:“你先去通知映月娘,然后过来,我还有事吩咐。”“是!”徐文立即往后院走去。徐凤鸣去书房写了一封信,徐文跑过来时,徐凤鸣将信递给他,让他找人日夜兼程送回去。他想了想,又将信收了回来:“还是我亲自去一趟,你去安置那些人。”徐文见状忙道:“少爷,你去哪?”“人太多了,我去城里瞧瞧。”徐凤鸣道:“你别跟着我,按我吩咐的去做,先去将老人孩子带进来,府里能安置多少算多少。”“不行。”徐文道:“人太多了,我得守着你。”徐凤鸣:“不用管我,我会照顾自己。”两个人说话间,徐凤鸣已经去后院马厩牵了一匹马出了府。“现在人一多就鱼龙混杂,谁也不知道这些难民会做些什么事出来……”徐文说:“少爷,你别怪我话多,我的意思是,最好不要让人进咱们府,虽然都是些老弱妇孺,可咱们府里人手不够。再说这些难民已经逃亡了几个月了,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些什么事来,若是万一……少爷,你是家里的独苗,你要是有什么事,老爷夫人该怎么办?”徐文说的这些徐凤鸣何曾没想过?他不是没想过别的法子,可现在事发突然,外面又冰天雪地,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冻死饿死在他家门前。“所以我让你在府里守着。”徐凤鸣牵着马出府门:“就是让你排查这些人。”徐文:“可是……”“你看。”徐凤鸣示意徐文看这些人:“你看看他们,有什么感觉。”徐文一眼,便看见一个女人缩在人群里,怀里抱了个瘦骨嶙峋的孩子。那孩子缩在母亲的怀抱里,睁着双漆黑却毫无生气的眼睛,直直看着徐文。雪不断地下,冻得他小脸发青,可他却像个死人般,动也不动。徐文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徐凤鸣:“我知道你担心我。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徐文闻言只好点头。徐凤鸣拉了拉缰绳,翻身上马。挤满了旷野的人群自觉让出一条路来。此时,赵府的门轰然打开,赵宁牵着马走了出来。挤在两府之间的人再次挪出一条路来。徐凤鸣没有牵动缰绳,伫马而立,赵宁牵着马走过来,走到徐凤鸣身边时翻身上马。两人一言不发,骑着马一前一后地往安阳城走。徐凤鸣骑术不精,加上连日来的雪,地上打滑,马儿走得很是吃力。“跟着我。”赵宁驱马上前,走到徐凤鸣前边去了。徐凤鸣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赵宁控制着马走着,徐凤鸣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两人到了安阳门时,见安阳城门大开,两旁排列着士兵,难民们自觉排成几排长队,宋扶、苏仪、姜黎几人与众师兄弟在门口给难民们登记。“真奇怪。”赵宁眉头紧蹙。徐凤鸣闻言道:“哪里奇怪?”赵宁:“全是老弱妇孺。”赵宁一说,徐凤鸣才猛地反应过来。事实上这一路走来他也觉得有些奇怪,只是他又想不出来到底哪里奇怪。现在他总算明白过来了。这些难民中只有老弱妇孺,年轻力壮的男人寥寥无几。事实上连年轻的女人和小孩都很少,大部分都是老妪与头发发白的老人。按理说逃难的路上,最容易掉队被扔在路上的应该是这些老人才对,可这次却反过来了,逃过来的大部分都是些老人。赵宁一抖缰绳,骑马往城门口走,徐凤鸣跟在身后。两个人过去,先跟众人打过招呼。徐凤鸣走到苏仪跟姜黎二人身旁,道:“怎么样?”“我们一接到消息便过来了。”苏仪说:“目前只知道大部分是从北方逃过来的。”徐凤鸣问道:“这么多人,该如何安置?”“祭酒跟先生跟尚大人在商量对策。”姜黎接口道:“我们是来统计排查人数的。”赵宁:“有多少人?”姜黎:“目前为止,进城的不到一万人。”:()戎马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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