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取了一对金耳环和两支金钗出来,暂且放在梳妆台上,准备明日再往身上戴。
第二天一早,纤云和芳晴帮她梳妆,戚屿柔指着那金耳环和金钗,道:“今日想戴这个。”
芳晴眼睛跳了跳,欲言又止,却还是没说什么,将那两支簇新的金钗插|入梳好的发髻上。
戚屿柔往常一直是素雅打扮,多是银饰、玉饰,更能衬出她那雪腻糖霜一般的肌肤,也更添灵气,今日忽然换上了金饰,看起来便有些怪异,像是少女偷带了母亲的首饰,皮肤虽然依旧白得晃眼,人也依旧灵气动人,可……人是人、钗是钗、耳环是耳环。
各美各的,毫无干系,突兀异常。
戚屿柔虽然也觉得丑,可现在她觉得自己越丑越好,让裴靳看了不想看第二眼才好!
芳晴迟疑道:“姑娘要不换个钗?这钗……”
“不必换了,我觉得挺好的。”戚屿柔道,又从衣柜里选了一件樱粉色的齐腰襦裙。
樱粉色襦裙穿上之后,芳晴觉得自己眼睛都痛了。
戚屿柔越发满意。
当夜裴靳回来,依旧是去见霜斋内找她,入内见人斜倚在引枕上,正要唤人,戚屿柔已转过头来。
“二爷来了。”她道,头上的金簪晃得裴靳眼睛生疼。
裴靳平素便不喜金饰,忽见戚屿柔如此打扮,只觉如鲠在喉,终于知道方才芳晴为何欲言又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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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狗:金饰俗气,我不喜欢。
女鹅:那就戴金饰,使劲儿戴
第26章局中
“小柔儿今日都做了什么?”裴靳目光快速扫过戚屿柔的发髻,语调依旧温和。
“今日还是看二爷送来的那几本古籍,画了两张藻井纹样。”戚屿柔如实回答。
往日裴靳和她对坐,目光总是落在她的脸上,今日却不同,竟只看了她一眼,便拿起矮几上的两张画稿瞧。
戚屿柔心中觉得高兴,略偏偏头,发钗上金子花瓣便反射了蜡烛的光亮,书斋内金光一闪。
裴靳嘴角抽了抽,垂眸放下画稿,来拉戚屿柔的手,“回去吧。”
出了门,没了烛火的映照,戚屿柔头上金钗的存在感便弱了许多,她如今已十分熟悉绿蕉苑的路,虽看不清,却走得很平稳。
回房后,两人对坐用膳,因房内的灯烛明亮,戚屿柔头上的发钗愈发熠熠生辉,裴靳话也比平日少了许多。
吃过饭半个时辰,裴靳便催戚屿柔安歇,她沐浴后总不能再戴簪钗耳环,否则便显得太过刻意,于是披着头发回了屋内。
裴靳看着坐在对面的少女,乌发如云,肌肤莹白,额心的朱砂痣添了几分妩媚风情,却不显得轻浮,只觉瑰姿艳逸。
比梳妆之后更惹人怜惜。
两人对了两局棋,戚屿柔皆输了,裴靳便牵着戚屿柔上榻歇了。
暖帐之内,香衾之上,娇儿冰肌玉骨,触之生贪,攫住不放,床脚声声颤动。
不一会儿,鲜桃儿的蜜香满帐。
第二日一早起来,戚屿柔只觉浑身酸疼,她只恨夜里睡觉不能满头的金钗,若能,只怕裴靳也没了那事儿的兴致。
但戚屿柔觉得已得了其中关窍,相信只要坚持这种俗气的穿搭,裴靳早晚是要厌烦的,于是接下来几日,金钗由两个变成三个,三个变成五个,耳坠也越发的夸张起来。
这套头面本就是为了添妆充场面,个个都分量十足,不必戚屿柔特意去挑,随手拿出一个便是相当的俗气。
芳晴每日受着荼毒,可又不能说什么,且裴靳又不曾阻止,她一个下人若说实在是僭越了。
这几日,也不知是被戚屿柔的装扮丑到了,还是有事要忙,裴靳并未来别院,戚屿柔日日严阵以待,生怕自己一时疏忽,便前功尽弃了。
这夜,裴靳终于来了,上了立雪楼卧房内,见戚屿柔坐在罗汉榻上看书,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紧紧束在头上,虽是背对着他,却依旧能看见那满头金灿灿、闪亮亮的贵气饰物,耳上还挂着一对颇有重量的大耳饰。
裴靳走至罗汉榻边,垂眼儿瞅瞅戚屿柔,依旧是平和醇厚的嗓音:“我这两日有事没过来,小柔儿可好?”
戚屿柔下榻,微福了福身,娇娇柔柔道:“一切都好,多谢二爷关心。”
那一头的金簪金钗晃得裴靳眼睛疼。
他唇角动了动,坐在对面同戚屿柔说话,目光又落在她身上的粉色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