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屿柔有一阵痴迷下棋,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可惜她在棋艺一道没有天赋,只能算是中等偏上,可平日对弈也算够用。
方才那局残棋刁钻,由此可知,裴靳的棋技必然不差,戚屿柔若想多拖延些时间,自然要使出全力,让他尝到对弈厮杀的乐趣才行,否则便是没意思,只怕一局便要歇了。
“小柔儿先走。”裴靳很有风度让了一步。
戚屿柔自然不会客气,她指尖捏着一枚白子,落在了棋盘右上角。
裴靳很快便走了一步,她便又跟一步。
两人一起手便咬得极死,与戚屿柔驯顺的性格不同,她的棋路颇有攻击性,不在乎全局的利益,只逮住一角厮杀。
裴靳平时棋路攻守兼备,擅长布局,只是赢得太快未免无趣,他便由着戚屿柔进攻,她攻哪里,他便守哪里。
春夜风大,窗外都是啸啸之音,房内的两人却杀得难舍难分。
裴靳本还故意让了戚屿柔几次,谁知后来竟险些中了她的算计,于是也认真起来。
最后虽是裴靳赢了,可赢得并不轻松。
“二爷棋艺无双,是屿柔输了。”她手心潮湿,垂眸认输。
“小柔儿棋艺亦好,”他握住戚屿柔的手,用醇厚温和的嗓音赞道,“让我觉得惊喜。”
这话一出,戚屿柔如被一桶冷水兜头浇下,连骨头都是冷的——她为了拖延时间,使出浑身解数在棋盘上拼杀,却忘了这样的行为反会激起裴靳的兴趣。
她该无趣的如同一块烂木头,让裴靳生不出一点兴趣,甚至厌恶才好呢。
他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脸,眼神暗得吓人。
“夜深,安歇吧。”
戚屿柔悬着的心彻底死了,任由他拉着上了床榻。
屋内的灯都被熄灭,帐内龙涎香的气味愈发浓郁,他伸手来解她的寝衣绸带,指尖似有似无触碰到了寝衣之下的肌肤,带起一阵酥麻颤栗之感。
“小柔儿。”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似醇厚的春茶,乍然听闻只觉得沁人肺腑,似一个温和仁厚的君子,可戚屿柔并不会这样想。
裴靳若是一个君子,就不会什么都不问,就将她囚在这见不得人的地方,他若是个君子,就应该先问问她有没有婚约,知道她有婚约后,就应该打消这个想法,而不是把她变成供他享乐的玩物。
退一万步讲,即便她没有定亲,裴靳也不应该这样毁了一个清白姑娘的一辈子。
他的温和,是给凶恶残忍披上的美丽外衣,不过是用来麻痹她的毒药罢了。
床榻不大,戚屿柔没有后退藏身的可能,天地虽大,可天下是他的,戚屿柔依旧无立锥之地。
她的腰肢被他的大掌握住,那颗悬了半宿的心,终于彻彻底底沉寂了下去。
第109章哭哭
戚屿柔只当自己是一条死鱼,凭他怎样抚弄、撩拨,都不肯发出一点的声音。
他人倾轧过来,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小柔儿好矜持。”
戚屿柔闭上眼,咬住了唇瓣。
“叫声哥哥听。”他动作未停,床上的铜铃、银帐钩发出有节奏的脆响。
戚屿柔想,这人好像是有病,大兆有七公主、七公主,还有个尚未及笄的十一公主,哪个不是他的妹妹?哪个没叫过他哥哥?为什么偏偏要她叫?难道又是因为薛柔音的缘故?
裴靳做太子时,薛太傅曾教授他经史,他应是经常出入薛府的,自然就认识了薛柔音,两人应该是青梅竹马的情谊,或许薛柔音那时候便是叫他哥哥的……
那他也不该来折磨自己呀!缺德的王八蛋!
绝色少女深深陷在柔软被褥之中,肌肤白得玉一般,偏偏额间的胭脂记旖旎妖娆,只是双眼紧闭,眉头微蹙,似有些心不在焉。
裴靳心中“呵”了一声,猝然深了些,戚屿柔没有防备,娇吟了一声。
房内寂静,这一声便格外的清晰。
她本就是一管黄鹂婉转的嗓音,又是这样的情境,声音里难免添了几分媚意。
裴靳被这声激起了一团炽火,愈发的快和急,他要这个戚家姑娘彻彻底底属于他,要她成为自己的女人,自己的情妹妹,自己的知己。
要她的身体,更要她的那颗心。
戚屿柔似一支白荷颤颤巍巍,摇摇曳曳。
白荷花瓣粉光若腻,却被水氤湿了,于是湿漉漉,亮晶晶,可怜怜,娇怯怯,被荷梗推着摇晃不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