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这便是你的底牌?”
“底牌算不上,对付你,足矣!”黎十娘信誓旦旦,当初她便凭着这一招斩杀了她那短命的丈夫。
二人话音才落,洞中蓦地迸发出刺目的红光,司遥微微侧脸避开。
只这一瞬,她便听见一声闷哼。
红光散去,黎十娘捂着心口后退数步,她将口中的残血呸的一声吐在地上,笑道:“功法进步不少啊,阿眆,别是走了什么邪门歪道罢!”
“嗯?这可稀奇,屠山黎氏什么时候竟成了名门正派?”
“难不成嫂子一心向善,欲带领黎氏皈依佛门?”说完兀自哈哈大笑起来。
黎十娘敛了笑意,目光宛如蛰伏的毒蛇,阴冷冷的盯着易眆。
“我虽与我那不成器的哥哥不甚亲厚,但好歹他也是我的兄长。”
“当年你弑夫君,杀族人,闯皇宫,夺至宝,若非两族族长相护,你就是死一千次也难辞其咎!”
易眆咬牙切齿,她不明白这女人哪里好?做了此等天理不容之事,竟还有人保她?
就连司灵隐那满嘴仁义道德的王八蛋都要帮她复活易婉婉!
易眆深吸口气,平静下来,又恢复了往日阴冷冷的模样:“今日倒是个吉利日子,你那寸步不离的便宜闺女也不在身旁,嫂子啊,你说,是否天意如此?”
话音落下,易眆一把扯下斗篷。
只见斗篷下她未着寸缕,但周身围绕着血煞之气,远远看去,像被剥了皮的血尸,露出底下红艳艳的血肉!
她微微抬手,一条血煞之气飞了过去,将黎十娘死死捆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疯了?”黎十娘看着易昉,“你竟自炼己身,吸煞为尸?”
易眆像是没听见黎十娘的话,一步步朝着黎十娘走去。
眼见黎十娘便要命丧此处,司遥手中的千机铃忽地绽放出浓烈的光芒。
“叮叮叮——”千机铃疯狂颤动着,发出的急促清脆铃音,这铃声在寂静的牢狱中格外刺耳。
“谁在哪儿?”易昉厉声喝道,赤红色的眼睛扫了过来。
就在此时,铃铛竟从司遥掌心挣脱,冲了出去。
在空中蓦地涨大无数倍。
司遥怔怔地看着悬在空中的青铜钟,突然觉得,她对千机铃还不太了解。
“铛——”
千机铃发出肃穆且庄重的撞钟声,易昉像是被击中了灵魂,环绕在周身的红煞之气都消退不少。
“铛——”又是一声。
易昉露出痛苦的表情,转过身怨毒地瞧了司遥一眼,便消失在了原地。
是她?竟然是她?
司遥如遭雷击。
怨毒的目光,巨大的血轮眼。
方才,她瞧见师娘腹部的凶煞之气凝结成了一只巨大的血轮眼!
纵使那只血眼并未睁开,她也绝不会认错!
她极力回想着前世身死前发生的事。
那是一个露水湿沉的早晨,太阳还未东升,山雾亦未散去。
她才将水缸挑满一半,便见师娘从房内出来,温声道:“阿遥,山下有一大户人家,是近两日才搬来的,要改风水,给银钱很是大方,你可愿意替师娘走一遭?”
司遥扫了眼水缸半满的水。
师娘笑着说:“你且去,回来这水缸自然就满了。”
司遥爽快地应了,她对师娘向来有求必应!
师娘与师父相识于江湖,可如今师父下落不明,生气不知,师娘年纪轻轻便要守寡,委实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