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遥伸出两根手指,提着一边角将那件嫩绿色的布料拎了出来。
“肚兜?”司遥拎着肚兜扭头看向山尘,山尘正瞧着她,目光沉沉。
那肚兜面料触感极佳,上面绣着一副小荷露尖图,那荷尖上还沾满露珠。
“难怪胡松萝瞧着与其父不大亲昵。”司遥颇嫌弃地将肚兜丢回衣柜,“你说,胡屠夫是不是常带老情人来家中过夜?”
山尘想了想,没说话。
司遥微叹气:“也就是说现在咱们得先找到胡屠夫的老情人才能找到胡屠夫?”
“也不一定。”
司遥抬头,只见山尘看着门口,轻声道,“他来了。”
说完抓住司遥的手臂闪入衣柜后。
此处空间逼仄狭窄,两人面对面,紧紧贴在一起,夏日炎热,两人穿的都不多,隔着薄薄的布料,司遥能感觉到对方炽热的体温。
头顶是温热缱绻的呼吸声,鼻尖是青松与檀香混合的味道。
司遥想往后退退,还没动,山尘低沉道:“别动!”
话音落下,嘎吱一声,门开了。
但开的是隔壁的房间。
司遥抬头,鼻尖触碰到山尘的耳后,她压低声音:“怎么去了胡松萝的房间?”
“别急!”
司遥被山尘困在怀中,此时正值六月,晚间虽不比白日,降了温,可现下两人紧紧贴在一起,也十分燥热难堪。
腹部被什么东西咯着,司遥抬眼嗔怒地瞪了山尘一眼。
恰好隔壁房传来的胡屠夫响彻天宇的鼾声。
她一把推开山尘,从衣柜后出来。
感受着空荡荡的怀中,山尘淡然地理了理褶皱的衣裳,也跟着出来。
千机铃依然散发出淡黄色微弱的光,她微微举起铃铛,微光下的山尘,周身围了一层薄光,侧脸堪称完美。
司遥朝下方扫了一眼,淡淡地道:“该娶妻了。”
山尘看着司遥的背影,目光如夜色之中黑沉沉的海面。
司遥站在胡松萝房间门口,蹑手蹑脚地绕到窗户底下,用手指捅了个小洞口,眯着眼睛朝里面看去。
屋内的摆设与胡松萝出嫁那日一样,胡屠夫大喇喇地躺在胡松萝的床上,看得司遥生出一抹不适感。
司遥正想着要不要进去时,睡梦中的胡屠夫突然诡异地扭曲着身体。
他的喉咙中发出难以呼吸的呜咽声。
哐当一声,胡屠夫从床上跌落,重重砸在地上。
他的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脸色一片通红,眼睛瞪得溜圆,眼珠像是随时会从眼眶中掉落。
鼻子,耳朵,嘴巴不约而同地咕噜噜冒水。
不对劲,胡屠夫不对劲。
司遥看着他湿漉漉的双手上环绕了一层淡淡的黑气。
是湿阴煞!
司遥急忙跑到门口,抬起腿,猛然一脚踢在门上。
门纹丝不动。
山尘靠在一旁,就这么悠哉悠哉地看着司遥。
司遥挪挪下巴:“你来。”
山尘这才上前,微微抬脚,四两拨千斤,瞧着劲儿都没使上,那门嘎吱一声朝两边推开。
司遥快步跨了进去,胡屠夫在地上蜷成一团,地面上满是积水,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面色已呈现乌青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