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燕子则下意识向后倒去闪避,再顺势以剑撑地支起身子,还没等他起身,关山便已如同阎王索命般闪至跟前,红色的刃光一晃而过。
眼见已无逃脱之机,黑燕子咬牙,只得使出看家本领,只听见其骨头断裂,发出“嘎吱嘎吱”的清脆声音,眨眼间浑身的骨头便缩小了数倍不止。
他灵活地用双手扒住关山的腰身,身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从关山胯下钻了出去,躲过了匕首的攻击。
显然关山没料到此人竟还有如此本领,待反应过来,想去提人,却发现此人滑不溜手的,根本无法抓住。
眼见关山一时拿着黑燕子没辙,司遥甩动着捆阴索,口中念着咒词,挂在索头的千机铃发出了靡靡醉人之音,与平日听到的清脆声大不相同。
关山脚下蓄力,正要朝着那人腰腹处踢去,眼前突然一阵昏花,脚下虚浮,司遥当即抽出一张符纸,“啪”地一声贴在他的肩上。
冬夜的风穿过飘摇的芦苇荡,将千机铃发出的声音传的空旷深远。
黑燕子反应过来铃声有异,不等他采取措施,眼前便出现了重重叠叠的人影,他用力晃了晃脑袋妄图将这些虚无的景象都甩出脑海。
关山闪身而至,猛抬右脚,踢了上去,黑燕子身子轻飘飘地飞了出去,又重重地砸在芦苇上,压弯了一片干枯的芦花。
捆阴索伺机而动,扭着身躯蜿蜿蜒蜒地扑了上去,正要将人捆个结实,芦苇深处突然劈过来一道凌厉的掌风,捆阴索急忙刹住,扭扭脖子,往回窜了回来。
司遥气急,斥道:“越活越回去了?”
新来的黑衣人,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像是夜色中的江水,平静而冷冽。
司遥与关山对视一眼,齐齐冲了上去,那人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摸出两颗黑乎乎的圆球,朝着关山的方向丢了过去。
隐约中,司遥嗅到一股浓烈的火药味,心下惊异:“是火药!”
“砰”地一声,巨响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漫天飞溅着稀泥杂草。
耳边是“嗡嗡嗡”的震动声,天地一片旋转,恍惚间,她似乎听见关山急切的声音:“司姑娘?你没事吧?”
“司姑娘?”
这声音忽远忽近,忽上忽下。
鼻腔处传来一股热流,司遥一摸,流鼻血了?脑子瞬间清醒,她忙爬了起来,用袖子胡乱擦了擦鼻血。
“关将军?”
关山坐在地面,鲜红的血从额头上缓缓流淌下来,糊了满脸。
“我没事!”他摆摆手,任由司遥将他搀扶起来。
火药散去,四处弥漫着刺鼻的硝石味。
“他们跑了!”司遥看着前方那一簇被压塌的芦苇从,平静地说。
“咳咳咳——”关山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极力咽下去喉间的鲜血,“线索没断!”
司遥看向他:“何意?”
“与我交手那人使的是江湖上有名的断骨功,此功需得儿时一点点敲断浑身的骨头,再以秘方重塑,长大后,可自由变换身量胖瘦高矮!”
“咱们可以沿着着断骨功追查?”
“嗯。”关山说,“我常年在边关,也只是有所耳闻,若所料不差,此人所习的确是断骨功无疑。”
“具体的待我回去先探查一番,明日,姑娘可来关府寻我!”
“多谢!”司遥郑重地朝着关山拱手。
“不必言谢,姑娘出手留得清瑶一缕残魂,在下心有感慰!”
此事一结,司遥即刻前往骊山,谁知才至骊山脚下,便瞧见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从山上下来,他脚下匆忙,边走边回头看,像是在惧怕有人发现。
待人靠近,司遥不禁瞪大眼睛,九天道人?
他怎么会在这儿?
司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九天道人身后,摸出匕首,将匕首刀刃横在他的脖颈处,幽幽问:“你去哪儿?”
九天道人身子僵硬,垂眼看着距离自己命脉不过咫尺的刀刃,脸上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嘿嘿,贫道睡不着,到处晃悠晃悠!”
“是么?”
嗯?
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