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遥朝着中间的正屋走去,这才发现正屋的门被木块钉死,就连窗户都被封不露一丝光亮。
“既是王后,为何封死主屋?”司遥的手抚上木板,上面厚实的灰尘附着在她指尖。
灰尘被刮掉后,木板露出些许潦草的字迹来,司遥忙用手掌将其余的灰尘抹去,鲜红且杂乱潦草符咒画满木板!
“招魂咒?”司遥看着门上熟悉的咒语。
黎宛看向山尘,“山尘少侠,劳驾!”
山尘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拔出天命,蓄力一劈,被封住的门瞬间炸开。
浓烈的灰尘瞬间扑面而来。
待灰尘散去,司遥率先踏进了屋内,里面的摆件陈设整齐,并不似外院内空荡荡的。
司遥将屋内扫了个遍,目光落在梳妆台。
她走到梳妆台前,台上的铜镜已被灰尘覆盖,瞧不出原本的模样,她用袖子一抹,得了满袖尘土。
铜镜中倒映出一张白皙小巧,却极精致的脸。
司遥的手指抚上耳后有那道细细的血痕,这是她刚进入巫溪湖时险些被青皮鬼剥皮。
她打开梳妆台上的匣子,里面的首饰已锈迹斑斑,金丝钗,流苏步摇,玛瑙珍珠,将梳妆匣塞的满满当当。
“哟,好东西!”黎宛不知何时到了司遥身后,她面色平淡地从匣子里捡起一支朱钗细细把玩。
司遥侧身寻山尘,只见他站在屏风前,不知在瞧些什么。
她无声地来到他身边,也盯着屏风上的画儿瞧,两人皆未开口。
半晌,司遥侧目看向山尘,目光在他的侧脸上打转,率先打破沉默:“好些了?”
山尘微怔,沉默着,良久后才说:“发现了?”
司遥冷哼,双臂环抱于胸前:“我是猪么?”
山尘笑了。
他指着屏风上的画道:“瞧瞧这个。”
只见屏风上挂着一幅画儿,画上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身穿华贵的礼服,满脸纯真,而在她的身后,盘旋了一条金灿灿的五爪金龙!
“传说郁善公主出生,天降异相,难不成与这金龙有关?”司遥猜测。
“山尘少侠?”黎宛的声音自两人身后响起,“看看这个。”
只见她手中拿着一本覆满灰尘的书,山尘面无表情地从她手里接过。
司遥的目光越过黎宛,就见她身后横七竖八地摆着数只巨大的梨花木箱子,那箱子已被翻地凌乱不堪。
“上面写的什么?”黎宛说话间靠近山尘,两人躯体几乎快要贴在一起。
山尘微不可察地紧了紧眉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与黎宛拉开了些许距离。
司遥看着这书上的古文,学着黎宛的模样靠近山尘,继而将下巴搭在他的肩上:“这是史料?”
“嗯。”
司遥说话间,鼻尖快要触碰到山尘的侧脸:“山尘少侠,念念?”
山尘侧脸,目光投进司遥眸色深处,他顿了片刻,这才缓缓开口:“郁善十二年,帝后琴瑟和鸣,百姓安居乐业,但凡事皆不能圆满,王后身康体健,如今已年仅而立,膝下仍无一子,此关乎郁善国运,决不能草率。”
山尘的声线清冷,喉结滚动间,隐约带了点磁性。
“郁善十三年,天降暴雨,一连下了近半月,山洪爆发,淹没无数良田,其中以瓦罐村最为严重,村民流离失所……”
书内详细地记载了此次山洪天灾,听着山尘的声音,司遥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被山洪肆虐小村庄。
这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大雨一连下了近半月。
今夜却不大寻常,天空电闪雷鸣,数道闪电无误地劈在堤坝上,眼见河渠即将塌陷。
瓦罐村里正赵大年脚下匆忙,步伐踩在水洼中飞溅起无数的泥土。
“铛——”清脆的敲锣声回荡这个电闪雷鸣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