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波:“……安全?神学院?”
小林泉:“……陨石雨,有点罕见。”
“孩子,你不合适说谎。”他意有所指看着她,僵持了一分多钟,泉率先移开视线:“好吧,这里是培养咒术师的学校,我以为你知道。不过我已经转科了,等到二年级就不用再跟着出袚除任务。”
这倒是没有说谎,转科后就算出任务她也可以不进入帐内,纯纯打酱油。
“也许我大概可以理解成某种特殊的圣职者?”兰波眉毛鼻子眼睛皱到一块也还是很帅:“都什么任务?不行我顺手替你做了算了。”
换了家里另外两口人他才不会担心,也就是泉,从小生得一副好欺负的娃娃圆脸身手又不行,平白让老父亲操碎一颗心。
“你又看不见……”
泉抵触的不去看他,径自将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万一被什么人认出来你怎么办。”
“杀光所有目击者就能达成完美潜伏,有什么难的。”兰波不觉得这片岛国上有几个人能是自己对手,从前那是脑袋被魏尔伦打傻了才没能发挥出武力值,如今必然不能再继续被便宜女儿小看。当下他挥手用淡金色立方体裹住泉就往“陨石”飞来的方向去,头一回体验这种新奇旅行方式的女孩子瞪大眼睛就像只吊在树杈上的猫头鹰崽,傻乎乎的。
她一直以为那些胡乱扫射的“苍”是五条前辈又和夏油前辈打起来了,那两个人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所有人都习惯了。到了现场一看,刚好遇上陌生的黑发男人用把造型古怪的短刃给白毛学长开了个瓢。
“额,你们学校的日常还挺刺激,这是在上实践课?”
兰波把女儿放到不会被战斗波及的地方,眨眨眼冲伏黑甚尔点头:“您好,我是这孩子的家长。我家小孩身体比较弱,请您不要对她采取如此激烈的教学方式,谢谢。”
被便宜爹有意隔开无法第一时间赶到伤患身边的蹩脚医学生小林泉:“……我们通常不这么上实践课。”
躺在地上似乎没气儿了的五条同学:“……”
“外国人?悬赏上没有你,劳驾让让。”伏黑甚尔懒洋洋收起天逆鉾,视线扫过小林泉:“那是你女儿?看上去将来会长成个好女人。”
兰波不喜欢他这么评价从路边捡来的女儿,他捡她回来养大又不是为了让个看着比自己还像流氓的家伙感叹一句“好女人”。而且这个浑身是血的小白脸语气轻浮,总觉得被他挂在嘴上说一遍就会染上什么不得了的脏东西,脾气并不好的超越者决定给这人点颜色看看。
淡金色立方体堆叠起来宛如层层叠叠的马赛克,兰波割开空间站在伏黑甚尔攻击不到的维度上,亚空间经压缩后拟态的子弹无差别倾泻而下,把本就坑坑洼洼的地面又削低了好几层。
泉没有见过这种状态的兰波。过去共同度过的几年里他总是懒懒散散心不在焉,丢三落四目光游移,也许长得还行吧,奈何生活习惯极其差劲,一会儿不盯着就会把屋子折腾成狗窝。尤其他完全不考虑收入的消费习惯,简直就是当代糟糕父亲的经典代表之一。
现在那个人悬浮在天幕正中,长发随风敛眉垂目,手里不断涌现出淡金色的小方块,就像神话中描述的神明。
她有些迷茫。
人这种生物,是不是从呱呱落地时起就已经被决定好了一生?那些出身贫寒没有天赋相貌也平平的人是否注定了只能做个黑白配色的背景板?
但是谁又甘心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N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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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9◎
薨星宫外的白石栏杆早已变成一片白色断壁残垣,朱红色鸟居拦腰折断,树木花草化做齑粉。这种情况其实也不能说罕见,但是“家长”动手砸了学校,这还是头一回。
伏黑甚尔这一天做错了两件事。
且不说他该不该接下针对星浆体的悬赏,头一个他不该在兰波面前语气轻浮的谈论小林泉,第二个他不该在发现无法攻击到长发男人后突袭他的女儿。
短刀迎面而来,几乎切入眉间又及时被淡金色屏障阻拦。带着烟草味的风吹起泉的额发,下一秒她被兰堂拎猫猫一样拎着腰带上高空。
古籍上所谓的“冯虚御风”,大约就是眼下这种状态。虽然大头朝下不是很舒服,泉还是竭尽全力抬头让自己显得体面些废墟中除了似乎已经嘎掉的五条前辈外,还夹杂了星星点点绿色。那是路边不起眼的野草,蔓生在任何可以扎根的地方,只需要一阵风一场雨,然后就默默的、坚忍的连成一片。
站在地面上的人注意不到它们,唯有在高处,才能察觉这些比山石建筑更加隽永的小生物。
即便耳畔就是父亲和人动手打得不亦乐乎的嘈杂声响,泉还是不由自主被那些匍匐在广袤土地上的野草吸引了注意力它们并没有因为自己太过普通就随波逐流,相反,这颗星球上一半以上的物种都没有它们活得认真。
薨星宫的仪式时间早就已经错过了,伏黑甚尔料定赏金如同煮熟的鸭子一飞了之,当下也就没了继续战斗的动力。他本就是得过且过的人,没有利益的事绝对不会去做。黑发男人甩出长刀斩碎禁锢住自己的淡金色亚空间体,迅速拉开距离放下武器:“不打了不打了,真是的,我杀你没钱赚,你杀我也一样,真搞不懂有什么可打的。”
兰波只要搅黄了对方的事就很开心,他不认识这个黑头发小混混,无冤无仇也不至于抬手就要人命:“你不应该对我女儿不尊重。”
“哈?”伏黑先生甩甩脑袋,“你是不是有病?就因为你家大小姐不高兴听我说话,就拖着我打这么久?”
他把视线移到泉脸上认认真真看了一遍,表情变得很难形容这孩子生得也太普通了,比起她爸爸,她看上去就像朵灰扑扑一点也不起眼的小蘑菇。
同样都是身为父亲的人,伏黑甚尔完全无法理解一个男人怎么能溺爱孩子到这种地步?
是,他那种找个富婆父子俩一块吃软饭的法子确实上不了台面,臭小子和香香软软的小女儿也不能同等比较,但也不至于连提都不能让人提一句吧!
“泉没有说她爱不爱听,但我不爱听。我不喜欢你提起我女儿时的语气,懂了吗。”
兰波谨慎的提防着,甚至画蛇添足的又在泉身上多套了层亚空间体。伏黑甚尔索性扛起刀扭头就走:“神经病,真是晦气!”
今天真是遇上个脑子不正常的家伙,好好的买卖说搅黄就被搅黄他明白继续再打下去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既然后续款项一个子儿也拿不到那也就没必要再多花力气投入。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去外面找台柏青哥打一会儿呢,好歹后者能让他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