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元青坐回电脑面前输信息，成渝嗅着医院里的刺鼻消毒水味道，看着沉默平静，实际如果见过他上辈子犯病，便知道他的情绪已经有点不好了。
“好了，就这点，你没做测试，所以你就按最小的量来吃吧……”
钟元青把单子打出来，说到一半，他愣了一下。
成渝看着他。
钟元青面色变了变，道：“你要不还是做个心理测试看看焦虑症的程度吧？要是轻度的话，药都不用吃了。”
成渝说：“没事，我知道该怎么吃。”
“不是……”钟元青道，“你怀孕了，不能服药。”
成渝：“……”
成渝神情似乎怔了下，随即明白了钟元青的意思，那些药的副作用，对孩子不利。
当初成渝查出来怀孕，等手术前有一次胃病犯了，让钟元青给他拿药，钟元青也是说怀孕的时候不能吃那款胃药。止痛药也不能随便吃。
所以那次胃疼成渝是硬生生熬过去的，或者说，不止一次。
他闭了闭眼，钟元青神色微变，道：“没事，师兄，我帮你安排心理咨询，做心理引导。”
“不用。”成渝的声音很轻，他干脆站起身，想要往外走，结果根本没注意，往前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凌晨的科室其实没什么人，就是因为太安静，所以连空气里的呼吸、陡然加快的心跳声都仿佛能听见。
钟元青本来起来的屁股硬是给他放了回去。
傅铭现在已经猜不出成渝有多少东西瞒着他了。但这么想也不对，成渝告诉他自己曾经患过焦虑症了，但只不过他没意识到有多严重而已。
他刚才一路过来，还处于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时候，直到刚才钟元青一句话否决成渝所有的挣扎的时候，傅铭仿佛心口疼了一下，仿佛窥见一点那些年成渝独自一个人熬过去的病痛和漫长的孤独黑暗。
成渝突然在钟元青面前被他抱了，懵了一下，更是猝不及防。
这，还有人呢？
傅铭的怀抱很结实，他比成渝高半个头，几乎把人整个怀在胸口，手心贴在成渝后背的脊骨上，几乎熨的发烫。
钟元青小小的声音传过来：“要不然还是……”
“不做那个。”傅铭看得出成渝对心理咨询非常抗拒，他松开成渝，拉起他的手，道，“我们先回去了。”
钟元青：“……”
大半夜的，我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傅铭带成渝出去，钟元青没阻止是因为他以为傅铭知道成渝的病情，没想到对方也是第一次见到成渝发病。
而且钟元青上辈子跟着成渝看过诊，知道成渝这会儿的情况问题还不算大。
再加重就不好了。
其实如果仔细看的话，傅铭的脸色倒是比成渝这个病号还差，傅铭拉着成渝的手停下脚步，垂眸问：“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