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咬一口三明治，培根和芝士的香味在嘴里崩开。她蹬蹬蹬的走过去，在秋千的另一端坐了下来，迫不及待地伸着腿蹬了蹬地，秋千缓慢的晃动了起来。她把头凑了过去，看裴予居然在看书，云乔又咬掉一个三明治的角，看着三明治里层层叠叠的的芝士、蔬菜和培根，嘟囔着，“这么爱学习？我也应该把我的书一起带过来看。”“哦——？”裴予精致指节将手里的书翻页，他转过头来看云乔，“你的小黄书？”云乔差点被裴予这句话给噎着，她努力咽下卡在嗓子眼的食物，“是艺术！”“你不懂欣赏。”“哼。”，云乔又加大频率蹬地晃动秋千，搅得裴予不得安宁看书。裴予斜着扫过去，将目光落在云乔不安分的腿上，拖鞋外，露出一小截白嫩的脚踝。云乔看着裴予的眼神，或许是这天阳光太过明媚，她也不怕了。云乔酝酿了一下，心里数了三下，用力蹬完秋千，然后顺着秋千运动的方向跑了下去。裴予被猛地一震，手下意识握上秋千的把手，还没反应过来，秋千又开始强烈的晃动了起来。云乔绕到后面肆意摇晃着秋千，裴予却没呵止她，只回头凉凉给她一个眼神。云乔自觉没趣，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云乔斜靠在扶手上，歪头去看裴予，裴予似乎感觉到了云乔的注视，眼睫颤颤，浓密如鸦羽，他低敛着头去看手里的书，云乔也顺着裴予的目光看了过去，是一本牛皮书的英文原著，去头截尾的，云乔不太能知道是哪一本。她只注意到了书角枫叶形状的标号和157的英文花形数字。云乔把三明治的最后一个角塞进嘴里，从秋千上跳了下来，也没和裴予说，只一个人蹦蹦跳跳的就走了。裴予目光跟随着云乔而去，直到拖沓着猫猫头拖鞋的少年，从他的目光里离去。云乔走到后面花园，才发现自己的拖鞋有些被清晨的水雾给沾湿了。她找到法国梧桐，梧桐树被修剪成规矩的形状，只是树干还是和云乔记忆里一样斑驳。她一眼扫过去，从梧桐上选中了一块即将脱落的壳，将它取了下来。梧桐树壳一个鸡蛋大小，边缘凹凸不平，又一点淡淡的木香。云乔从花房拿上工具，打磨几下，梧桐壳就变成了一个头大身子小的猫咪，两只耳朵短短圆圆，特别可爱。她学校种了很多法国梧桐，大家都喜欢捡好看的树壳做书签，可以保存很久，裴予经常看书，但好像没有书签。云乔从秋千背后绕过去，裴予还是静静的坐在秋千上，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把树壳往他面前的书上一方，灰褐色的小猫咪旁还有几颗透明包装的奶糖，是云乔一早就揣在兜里的，“万圣节的糖”云乔靠在秋千旁，把头探了过来，轻轻跟着秋千晃动，她嬉皮笑脸的，“本来是准备着给小孩儿的糖。”裴予看着书页上的糖，糖纸在阳光下镭射出五颜六色的光，旁边是一直张牙舞爪的小猫咪。手指摩挲着，裴予将小猫咪拿了起来，隐约间，感觉眼前有些氤氲的热气，他抿抿唇，将小猫咪攥在手心，吐槽云乔，“真丑。”小猫咪有点丑这件事，云乔也不是不承认，不过她费力不讨好，还不乐意了呢，云乔理不直，气也壮，“我未成年，你是我哥，应该你给我的呀！”云乔摸摸头，发出了睿智的声音，“不过我仔细想想。”“没有糖，转账给钱，我也是可以接受的。”云乔把手机打开，“来，哥，微信还是支付宝。”万圣节几颗糖就想从我这骗钱？“几颗糖就想从我这骗钱？”裴予伸手将书页上的糖攥了起来，放进裤兜里，合上书籍，从秋千上站了起来，“你倒是想得好。”“哪有。”云乔赶紧去追他，“给糖也行，反正不给糖就捣蛋！”裴予停下脚步，等云乔紧赶慢赶走到他的身侧，裴予能看清她头顶的两个旋和近在咫尺的纤长眼睫，少年的唇瓣饱满又湿润。阳光下，裴予与云乔静静地对视，裴予抿了抿唇，盯着云乔，裴予从裤兜里把云乔给的糖掏出来，撕开透明镭射包装袋，白皙精致的指节捏着糖放进了她的嘴唇里。手指划过云乔嘴唇，微微触动，又收了回来。裴予低下头看她，两人离得极近，云乔被喂了奶糖有些懵，把糖吸溜进来裹在一旁腮帮子，有些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