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予疼得抽搐，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他久久的抬头看着这个正在关心他的少年，漆黑的眸光一瞬不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云乔被他看得脊背发凉，但按摩的动作全然没有停止，她掌心揉压，轻推，旋转，慢慢的感受到胀气消了一些，痉挛也没那么严重了。裴予躺在柔软的白色羽绒被里，抬手去撩云乔汗湿的刘海，苍白纤细的手指，轻轻点在云乔的眉尾，然后顺着眉骨，眉心，鼻骨一直往下。他沿着云乔的骨骼，一寸寸描摹。云乔手上动作一顿，那天在厕所里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潮湿，冰凉，云乔感觉有软体动物东西在脸上爬行。苍白而柔软的指尖拨开云乔的头发，指尖顺着她的脸颊、下颌、脖颈下滑。裴予眼眶泛红，短促的喘息着，他仔细观察这云乔神色，漆黑的眸子里透露着诡异的迷幻，“你究竟”“是想干什么？”他的手冰凉柔软，云乔只觉得痒。裴予的目光让她感到心惊，云乔按摩裴予腹部的手慢了下来。她低敛着眼睫，没回裴予的话，伸手摸上裴予的额头，发过冷汗之后，他的额头开始发烫，让他面色绯红。“你有点发烧。”“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裴予收回手，他仔细观察云乔，漆黑眼眸一遍遍观察描摹云乔的模样，突然扯开唇角，笑了起来。云乔没见过他这样笑，乍一看见，突然觉得有些惊悚，就像看见赵子怡精致的bjd娃娃会动了一样。思考良久，她还是忍不住道，“不论我们有什么矛盾，但我现在照顾你，是真心的。”裴予点点头，他撑着床坐了起来，短促的喘息着，微微颔首。“我信你”他又伸手指向书房。“药在书桌左边柜子的梦魇病中美人脆弱的模样，不禁让人心……像是那个房间，记忆里已经模糊了面容的女人正在歇斯底里。女人的尖叫痛哭，花瓶的破碎声，佣人的惊呼。三楼窗户外的熊熊烈火燃烧着，小男孩探出头去看，烈火聚集在一起，慢慢汇成他父亲的模样。“你去——去把你爸爸叫回来——”女人在尖叫，像指甲划过黑板的刺耳声音。她抱起小男孩，禁锢着他的咽喉，流出来的泪，变成了血，“你怎么这么没用，连你爸爸都留不住，他不要我们了。”“他不要我们了”“他不要我们”“他不要我”梦境死死的纠缠在一起，像是没有边际的黑色海洋，巨大的旋涡将他往下拉扯。已经不能呼吸，将要溺毙。“裴予？”黑色海洋中，裴予隐约听见了有一道声音在呼唤他，找到了方向，挣扎着睁开眼睛，清晨刺眼的阳光进入他的眼，也勾勒出面前的人的黑色阴影轮廓。“裴予？你怎么了？”意识逐渐复苏，色觉敏感度苏醒，随着视线中模糊的碎片逐渐清晰，裴予认清了眼前的人。是云乔。他又来了。看见裴予终于从梦魇中醒了过来，云乔也就没那么担心了，她伸手去摸裴予的额头，意料之中的，已经不烫了。清晨的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他苍□□致的脸上。裴予撑着床坐了起来，短促地喘着浊气。“咳咳—咳咳咳——”一晚上的发烧和深度睡眠，他喉咙干哑，还有些痒，忍不住咳嗽。云乔确认过裴予没事之后，告诉他，“你已经不烧了，我吃完早饭准备去学校了，要是还是觉得不舒服，我去帮你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