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扶藐收了信,淡道:「一切如常罢。」
凌风点头。
息扶藐将?叠起的信丢至石桌上,想到孟婵音又吩咐道:「你先回去带口信,出不了三日我与婵儿就要?回府了。」
凌风诧异抬头,见主?子淡漠的神情?,咽下险些脱口而出的话。
主?子将?人带来这无人的偏僻地方,这几日还吩咐他当着?婵姑娘的面送房契过来选,他还以为主?子以后要?将?婵姑娘养在外面呢,没想到才?呆一段时日就回去了。
想必只是?带婵姑娘出来散散心,是?他想多了。
婵姑娘刚被退了婚,那娄府的公?子又与别的女子纠缠得?紧,在这里待上几日。
几日后回去,刚好娄府也摆平了那件事,不至于让婵姑娘太?难堪。
「奴明白。」凌风躬身退下。
院中晨光恰好,青年懒懒地倚在摇椅上,眼睫低垂,眼睑下的黑痣冷出淡然的清疏。
黄昏似有人在追赶,泄在地上的金黄消失得?很快,黑雾如纱。
少女乌发蓬松,玉容皎洁,提着?裙摆莲步微急的在院中行着?。
她在找息扶藐在哪里。
自从白日两人不欢而散后,她便没有见过息扶藐了。
别院没有旁人,她寻不到人问息扶藐在何处,只能自己挨个房间寻找。
可找了这么久,她都没有找到人,不免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冷着?她。
孟婵音提着?一盏明月灯,走在石板小道上,看着?石板上的烛光,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无论他是?否冷着?她,都得?要?尽快找到他。
在光影黯淡的院中,她一出了拱门,远远抬眸便看见不远处的云中阁楼,似乎亮着?微弱的暗光。
息扶藐喜欢高耸入云的阁楼,所?以极大可能是?在阁楼中。
孟婵音驻足,抬起微白的脸,神色复杂地看去。
阁楼依照扬州那些倚山傍水的建筑,惯有的风情?模样,台阶蜿蜒两道弯,月色惨白地落在上面,像是?冬夜凝结出来的霜。
她站在台阶上看了许久的弯月,刚才?来时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现在却?连踏上去都没有。
一旦去了,她便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可她不去,也一样逃不掉,与其被迫,最后什?么也得?不到,不如主?动去见他,或许还能有谈判的筹码。
孟婵音望着?亮着?微弱灯火的阁楼,美眸中闪过挣扎,掌心用力地攥着?手中的明月盏。
暗灯笼罩的云中阁楼南窗大开,如霜月色幽幽而洒,如此安静的夜里,从里面时而传来耐人寻味的喘声,每一声都低沉丶暧昧,如有实质般摩擦在耳畔。
孟婵音抬起的手僵持了半晌,始终没有敲下去,面色并?不好地立在门口。
她并?非不知事的小姑娘了,自然知晓里面是?什?么声音。
但她分不清,他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刚停驻门口时,里面的动静与声音尚且还算小,当她立在门口正抬起手时,开始从里面传来的声音。
他一定是?故意的,是?在提醒她,在今夜敲了门,走进去后他一定不会如前几次那般轻易放过她。
孟婵音暗暗咬住下唇,想到青年磅礴的索求和压抑许久的欲望,心中有退缩之意。
可她又很心中清楚,若不是?今日,也会是?明日,亦或者是?后日,他想要?的总归最后落在他的手上,她也一样。
孟婵音跳动剧烈的心归于平淡,手腕僵硬且无力地敲响了门,声线微颤地出口:「……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