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只要有空,也会和刘盈一同在张苍处听课。
春耕时节,张苍正好讲到孟子和荀子的大一统思想,讲到七国人苦战久矣,都在寻求统一。
刘盈看不出韩信的思想有没有变化,但韩信写的策论比他漂亮。
没想到阿兄还是个文化人!
韩信可不想和六岁的孩童比策论。
哪怕刘盈把自己的岁数一虚便虚长了两岁,自称已经八岁,那也是孩童。
……
张苍端坐房中,案上放着两封书信。
一封信是毛亨写的。
毛亨仍旧不肯来。张苍写了一封长长的书信骂他。
另一封信是浮丘伯写的。
浮丘伯写了一封长长的书信骂张苍,说张苍侮辱他。
张苍不屑道:“你和我一同洗澡时偷看我屁股,怎么不觉得侮辱人?”
在荀子处求学,师兄弟们常一同沐浴,所以张苍认定对刘盈胡言乱语的一定是浮丘伯本人,否则还能有谁看过他的屁股?
张苍给毛亨和浮丘伯写完回信后,斜靠在凭几上,合眼小憩。
他脑海里想起授课时刘盈和韩信的争执。
(“那些游走七国的所谓贤人根本算不上贤人。他们只是为自己争权夺利,眼界也就这样了。”
“七国乱战,为了他们能当将相,他们恨不得天下分裂成百国,这样就能有几百个将相位置给他们坐。”
“存了这样的心思,他们上不会强国,下不会抚民,只会挑拨战火,恨不得邦国和庶民都在战火中化为灰烬。”
“令人作呕!”
“阿兄,你不可学他们!你要学他们,我就把你打晕关起来!不准你吃肉!”
“如果有这样的人来寻你,你就把他做成一锅肉!”)
张苍阖眼失笑。
盈儿啊,如此年幼居然说要烹人,简直太残暴了。
可见刘邦表面上装得仁厚,骨子里应当也是有些暴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