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玉髓峰不远处传来一阵闷哼。
「老不死的——」
洪渊道祖剑气一松,周身威压顺势消散,剑芒迅速黯淡。
白衣人喘了口气,立即飞身撤退几丈,以防备警惕的姿势盯着神色冰冷的洪渊道祖。
玉髓峰上空威压消散后,下一刻。流光真君捂着胸口冷冰冰出现在清风殿外。
恰好看到洪渊道祖把剑从白衣人脖颈处撤走。
流光真君眼神立时透出一丝不耐和冰冷:「清鸿剑尊选择令分神出窍,为的就是压制修为暂时不飞升,你强逼分神回归,届时剑尊醒来被迫飞升与道侣分离,便是拆散了一对有情人,岂不是招人怨恨。」
洪渊道祖手中的剑消失,疏冷神色淡了几分,「流光真君在无人处骂本君老不死,这便是春雨阁的宗门风气和教规?」
流光真君面色掠过一丝不自然:「……」
他不过是心念一闪,这老不死的为何能听到?
「第二次。」洪渊道祖脸色平淡,双手背于身后。
流光真君瞬时恼羞成怒:「恬不知耻!你敢用窥神之术偷听我的神思!」
洪渊道祖方才的冷意已然消失,恢复了往日的春风细雨,微微笑道:「真君何出此言?」
「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流光真君似是气极而笑,「洪渊道祖看来是个中高手。」
这话在别人耳里是为大不敬,恐怕当场就要拉着流光真君下跪磕头了。
「噗通!」
月形拱门外传来一阵巨响。
几人蓦地转头,发现是北溟朔带着好几个人站在外头,正惊恐得双腿战战差点要跪下来。
许田田和慕容家丶君家的家主惶然看着同洪渊道祖冷脸对峙的流光真君,几乎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北溟朔和许田田连忙把身形一歪的君丶慕容两位家主扶起。
流光真君神色如常,冷淡的面容稍霁,道:「洪渊道祖还是莫要再固执己见,当事人不肯,便休要再进行强迫。」
「清鸿剑尊丶白衣人不愿意,聂长老也定然不愿意。」
内殿中正在照顾昏迷的师尊的聂更阑:「……」
他望向师尊依旧苍白的脸,握紧那双泛起青筋的手。
若是能让师尊苏醒,他宁愿师尊立地飞升,也不肯看着他一日日在昏睡中面容憔悴下去。
可他却不敢做主了。
师尊目前尚无大碍,但就是无法醒来。
聂更阑踟躇过许久。
因着有前车之鉴,他怕再次擅自主张令师尊生气。
北溟朔看着流光真君洪渊道祖二人对峙,受了刺激,脸一跨又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