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哥哥?”她惊道。
天色已经晚了,女儿家闺阁里突然出现个男人,还阴沉沉坐着。纵然那人是魏玉年也结结实实吓她一跳。
魏玉年未回,半掩面色,却能从眼中看出神色不虞,单薄的烛火印照在他脸上,忽明忽灭,静得吓人。
室内如冰雪尘封,苏黛只觉连指尖都泛起凉意。她捧着烛火挡住风,将房中所有灯盏点亮,屋子才亮堂起来。
半晌,传来魏玉年温和声音:“阿黛。”
苏黛回身看他,却见他微微笑着,如沐春风般,仿佛方才那般阴沉的不是他。
“阿黛今日去找了宅子?”
她不仅找了,估摸着这两日就要搬出去了,明日去禀完老夫人,再同姨母说一声,便收拾收拾东西,契纸一签便离开国公府了。
不过苏黛还不知怎么同他说起这事。
苏黛沉默,魏玉年便知晓她的答案,佯装讶然道:“不是说了我帮你找么?”
苏黛总觉得他今日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明明他还是同往常一样温和。
她道:“闲着无事,正好遇上霍唯,他带我去的。”顿了顿,怕他是因为不放心,“那处宅子我看过,位置不错,邻居也很好。”
魏玉年嗤笑一声:“是不错。”
苏黛皱眉,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你打算何时搬过去?”
“就这两日吧,世子哥哥若要来做客,待我安顿好,随时欢迎。”
“好啊。”
魏玉年突然笑了,眼中饶有趣味,“若府外不顺心,随时回来。”
“天色也不早了,阿黛早些休息。”
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苏黛这才放下心,送走魏玉年之后,就着灯盏伏在案桌上开始誊抄山河录。
离府之前,她得将誊抄好的山河录交给魏玉年。
魏玉年走后,明喜端着一盏热茶过来,不见魏世子,怪道:“奇怪,世子走了吗?”
苏黛顿住,忽然想到回来时烛火未亮:“他来很久了?”
明喜重重点头,我回府没多久他便来了,称要等您回来,有事同你说,怎么您才回来没多久他便走了?
明喜疑惑地放下热茶,收拾桌上的茶盏,却突然惊呼——
“姑娘,咱这茶盏怎么裂了?”
苏黛拿起茶盏,却见一丝裂痕沿着杯口而下。
明喜苦着脸:“姑娘,这可是您最喜欢的一套了。”
“无妨,”苏黛心事重重,隐约觉得魏玉年找她确有要事,“他没说来找我有什么事?”
明喜摇头。
奇怪,他等了这么久,临了也没说到底有什么事。
明喜支支吾吾道:“不过,我倒是听闻这次治理水患一事,沈大人遇险,恰好被世子救了呢。”
“外面都在传二人般配得很。”
她能看出自家姑娘对世子有些不一样,但是不是她想的那层意思她便不知道了,她只是觉得这件事也应当告诉姑娘,没准儿今儿世子来找她便是想说这事也未可知。
苏黛手中停笔,羽睫落下:“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大概七八日前,世子回府的前一天,便有人在提了,今日我回来时听起京中人谈的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