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愿怕收不到他的消息。
一条一条的回复完，周以然的对话框还是在非常下面，仍然是一个多月前，她问的那句“在忙吗”。
林愿靠向冰凉的椅背，手机在手中捏得紧紧的。
深夜往市区方向的地铁上，一节车厢零零散散地坐了几个人，对面巨大的地铁车窗只映着自己。林愿看着镜中自己呆滞又失落的脸，那种表情在一块块广告灯箱和黑暗隧道中消失又浮现，整个人都发晕，只好先闭上眼睛。
走出地铁口，仍然没有熟悉的身影，林愿还抱有的最后一丝期待彻底消失。她在出口怔怔站了会儿，走到旁边的花坛边坐下，盯着天边朦胧的月亮出神。
周以然坐在桌前，直直盯着桌上手机那块黑色屏幕，右手虚握着拳搁在手机旁边，过两分钟点一下屏幕。这个动作今天维持了多久，他也不记得了。
右手边再过去点，是一个四英寸的小蛋糕。昨天下午订的，今天下午送到家，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已经快十一点半，没有必要放冰箱了，大概派不上用场了。
上次见到林愿和陈述一起去吃饭后，周以然觉得自己去地铁站假装遇见的行为太可笑了。可是到了下周一还是忍不住早早赶去地铁站见她，隔得比之前远，怕看见她的脸上有新的笑容。也怕了下班后的遇见，不知道又会什么时候再看见两个人的背影。
林愿也不像之前一样找他说话，他心里没底，更不敢上前找她。
那个周四下午遇见真的是偶然。
周以然在看见林愿的那一瞬间，心里发酸，他们很久没有隔这么近了，明明每天都看到，他还是觉得好久不见。
雨下得很大，林愿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递上的外套，即使她后面淡淡解释了一句，周以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淋了那一小会儿雨，但是感冒了好几天。
林愿发来的消息他看着晕乎乎的，却不敢回复。他怕她正常的寒暄，他又收不住。毕竟人在生病的时候，意志力真是很薄弱，
病好后，没再预谋去见她，她也没再问过，两个人默契地没有联系。
后来就是满满的实验，频繁的出差，刻意不再去打扰，尽量回到以前。
可是到了昨天，只是看了一眼日历上的数字，周以然还是忍不住选了很久蛋糕。到了今天，却又失去了发送祝福的勇气。他很想，但没办法假装普通朋友一样，送林愿一句生日快乐，再等她回复一句简单的谢谢。
手机一直没有反应。林愿今天应该很忙，她的生日从来不缺欢乐，估计她没空，也没理由想起他。
周以然机械地伸出手指再次点击了一下屏幕，23:28。
再等两分钟，如果还没有变化，只能把对话框里那句生日快乐发过去了，或许删除。这两个纠结的念头也困扰很久了。
手机屏幕熄灭，周以然准备倒数，还没开始数，屏幕又亮起，是一条微信消息通知。周以然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倾到桌前打开手机，是林愿发来的：【周以然，我今天过生日诶。】
周以然的指尖微微颤抖，想把那条生日快乐删掉，不小心点了发送。急急点开键盘，迅速敲了两个字还没发，又立刻点了语音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