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太真实,所以很好笑。
温语槐很给面子“哈”了一声,张嘴呵出的全是冷气。
电话那头传来文件翻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惊呼:“我记得昨天葛玉才刚把并购案的合同送给你,今天就走完流程寄出去了,你哪来的时间看完的,昨天晚上没睡觉?”
“昨晚失眠,闲着也是闲着。”
梁思琪沉默良久,无语凝噎,她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你多少小时没睡觉了?”
“嗯?”温语槐回忆了一下。
夜间室外气温很低,她感觉有些冷,头很昏沉。
“记不清了。”
梁思琪的语气忽而变得严肃起来。
“你现在就近找个地方睡觉,可以让助理帮你定酒店房间。如果有睡眠障碍入睡困难的话,我帮你联系心理医生。”
“温语槐,你可能需要看医生了。”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当年去美国留学的时候,梁思琪就见到她出过很严重的心理问题。偏偏温语槐平时表现得很正常,导致情况拖到很严重的时候才被发现。
温语槐心不在焉地听着,举起手机对着埃菲尔铁塔拍了一张照片。
也许是拍照技术不行,她看了看发现不是很满意,手指轻轻拭去屏幕上的雨珠。
对话那头传来不确定地疑问:“温语槐,你还在听么……?”
“抱歉,我在拍照。”
“拍照……?”
梁思琪真的越来越搞不懂她了。
她一度认为像温语槐这种女人是毫无浪漫细胞的。
温语槐把自己的为人原则摆得足够清晰。一切不能功利化量化出来的东西,都是毫无价值的。不值得花费一丝一毫的精力去做。社交上更是看重价值交换,典型的精致利己主义者。
这么多年她也的确是这么践行的,拿高绩点,全奖保送出国,进投行实习,创业拉动校友会的人脉资金。
她比同龄人更早地适应这套生存规则,也更会利用。
比起欣赏美景,她更有可能去对着财经报表看上半天。
“你不对劲。”
憋了半天,梁思琪终于得出这个结论。
……
到了下榻的酒店之后。
温语槐坐在床沿,起身拉开酒柜抽屉,打算取一瓶水喝,但是手指却移向了旁边的烟盒。
手机被她扔在茶几上,屏幕亮着光。心理医生在电话那头持续地询问问题。
“最近作息稳定么?”
“有没有服用褪黑素?”
温语槐拆开烟盒,她的动作很轻,带着些生疏。抽出一只雪白的烟,点燃默默抽了几口,她感觉不适又按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