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言自语:「怎么喝半瓶啤酒就醉成这样?但凡有两粒花生米……」
他说自己没醉,让我走开。
我看到他胳膊上的血道子,和青肿的额头。
想起下午同学说,他和顾风在球场上打起来了,就问他:
「他才健身了几天,就把你打哭了?」
「你还疼吗?」
他不满地瞪我,然后拿起酒瓶,把剩下半瓶也咕咚咕咚灌下去。
他说话不太清晰,眼神也迷离。
「以后你去了B大,再有人欺负你,我就帮不了你了。」
「你们都要去B大读书了,就我在本地……」
我问他:「在本地陪奶奶吗?」
他点点头,嘟着嘴巴:
「程笠,你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了?」
「他今天用手摸你的头,我都看到了。」
廖远平时凌厉的眉眼,此时看起来,竟然有点脆弱。
「没有,我反应快,他没摸到。」
他还是一脸不高兴。
「其实……我还没想好去不去B大。」我实话实说,「B大只有体育专业给我降分,但我更想学中文。」
廖远一下子坐直:「本市的M大中文专业特别好,而且是前几名的985。」他期待地看向我。
我问他:「就这么想和我待在一个城市?」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
然后他把空酒瓶哐啷一声投进远处垃圾桶,默默地开始捡地上的纸团。
过了几天,我想清楚之后,告诉顾风我不考B大了。
他皱起眉头,声调也不自觉地放大:
「你是为了廖远吧?你想好了,为他放弃前途值不值得?」
他转身就要走,我问他:
「你看我长得很像恋爱脑吗?」
「我怎么可能为了任何人,放弃自己的前途?」
我只是从4岁开始就练武术,想在大学学点别的。
我如愿以偿考上了本市的重点大学读中文。
顾风早早地保送了B大。
廖远考上了本市的体育大学学散打,他说一定要练到比我厉害。
出录取结果那天,班级聚会。
廖远喝了一瓶啤酒,又醉了。
他嘟囔个没完,非要让我送他回家。
出租车上,他斜靠在椅背上,眼睛闭着,好像睡着了。
我发现,他虽然平时脾气暴,爱炸毛,睡着的时候还是很乖的。
头发柔顺,像只软毛小狗,我忍不住rua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