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内,能这么当面和李时元过不去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还没生出来,而穆澜是唯一的一个活人。
她是踩着李时元对自己感兴趣,不忍心下手这点,才这么肆无忌惮。
不过穆澜历来懂得见好就收,点到为止,不会胡搅蛮缠,这也是穆澜的厉害之处,总可以让人念念不忘。
而穆澜听见程得柱的话,又跟着轻咳了几声,好像是真的很不舒服。
「也是。」穆澜点点头,「不然我这一身毛病,是真好不了了。」说着,她福了福身,「太子殿下,如果无事的话,穆澜就先行告退了。」
李时元嗯了声。
穆澜也没多说什么,安静的转身,朝着屋内走去,顺便关了屋内的门。
在穆澜走进屋内的时候,有意无意的让开了身影,就好像要让李时元看的明明白白。
甚至,穆澜的脚步都跟着慢了下来。
李时元也确确实实是看着穆澜的厢房。
穆澜忽然转身:「太子殿下是否要进来喝杯茶?」
她好似是在邀请李时元,但是明眼人都明白,穆澜没把话说清,她的言下之意就是这里什么人都没有,如果李时元不信的话,随时可以进来查看。
而穆澜的坦荡荡,这才消了李时元心中的怀疑。
「不了。」李时元平静的拒绝了,「澜儿身体不好,还是先养好了身体,喝茶这种事,来日方长,不急于这时。」
「好。」穆澜应声,也没更多的赘言。
只是在转身入入屋的瞬间,穆澜却很淡的扫了一眼穆战天,那表情倒是多了一丝的似笑非笑,好似在嘲讽穆战天和穆知画的计谋又失败了。
穆战天自然注意的到,他手心的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
今天储秀宫闹的事,自然东宫不可能风平浪静。
皇太后虽然并没去东宫说什么,但是不代表李时元什么都没说,李时元从储秀宫回来,阴沉着一张脸找了穆知画。
那样的严厉和狂风骤雨一般的阴沉,是穆知画从来没见过的。
就算是穆知画现在怀孕,也没办法让李时元有多一分的温存和容忍,东宫内,是李时元的训斥和警告。
甚至李时元已经明白的告诉穆知画,如果穆澜在宫中出了事,那么不管是什么原因,就算是穆澜自己把自己弄死的,这件事,李时元也会算在穆知画的头上。
穆知画有身孕又如何。
李时元可以要这个肚子里的孩子,不一定要这个孩子的娘亲。
这些话,让穆知画的脸色变了又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但是不管穆知画怎么苦苦哀求,都没能再把李时元留下来。
李时元拂袖而去。
独留下穆知画一个人瘫软在地上。
而东宫的人,在这一幕里,更是看的明明白白,这个未来的侧妃娘娘,就算怀着身孕,也没可能母凭子贵,真正能在东宫说的上话的女主人,是那个还未曾嫁入宫中的穆王府嫡女穆澜。
自然,这东宫的人看见穆知画,脸色虽然如常,态度不变。但是和最初的恭敬比起来,已经相差甚远了。
这深宫,每个都是人精,见风使舵几乎是生存的本能。
这些事,是穆澜带来的。
穆战天再看着眼前几乎是挑衅的穆澜,压着想冲上前的冲动,才可以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
穆澜很轻的笑了笑,才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而后从容不迫的走进屋内,程得柱上前,仔细的帮穆澜关好门。
屋内的烛光很快就熄灭了,一切又变得安安静静起来。
李时元在原地站着。
穆战天回过神,不敢迟疑,立刻说道:「殿下,皇上醒了。」
一句话,让李时元微眯起眼,看向了穆战天,穆战天肯定的点头,又道:「这是御龙殿出来的消息,其他人也朝着御龙殿赶去了。」
李长天重病后,宫内的人着急把风长阳带入宫中,就是李长天已经陷入昏迷,虽然偶尔清醒,但是清醒的时间却很短暂。
宫内的御医束手无策。
只是这件事,除去御龙殿的人,并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