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让手下衙役把那五个车夫拘了,很快,其余人手就把藏在暗处的中年男子两人抓了出来。
“来沈记闹事的齐武业,是你什么人?”沈荔问。
孔武汉子冷冷一笑,并不她。
沈荔也不介意,倒是旁边那中年男子,面色惨白,声音虚飘:“你算计至此,又何必骗我是例行抽查?”
“所谓瓮中捉鳖”沈荔温和一笑,“当然要等鳖完完全全进了瓮里,再说捉它的事。”
中年男子:“所以你是故意拖延时间,让我放松警惕,好让京兆尹有时间布置人手?”
怪不得
若求速度,便免不得骑马驾车。但这两者动静不小,叫他跟齐文业听见,必然要抓紧离开。
要是一开始打草惊蛇,他二人拼力反抗,说不定还能逃脱;但先拖延时间、完成包围圈
那才是逃无可逃了。
沈荔不答。
萧束也走过来,先将这两人口中塞上布,以免打扰自己审讯,接着便问那几人:“你们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与此同时,他的手下开始搜那几个车夫的身,意图找到他们和人做交易时得的银子。
这种风险极大的事,从来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加上又被他们抓个现行,银子还来不及转移,人证物证俱在,才好定罪。
几个人便在一边听了会儿京兆尹审人。只是几个家眷不知是被吓怕了,还是如何,只一味磕头求饶,并不回答问题。
听着听着,楼满凤忽然走到她身边,小声道:“那几人说的仿佛是江南口音。”
沈荔自然是听不出来的,此刻听他这么一说,便若有所思:“竟然如此如果是这样,那还算好办。”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一笑,楼满凤便走上前去。
“官爷,我们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这、这只是有人来告知,说我家里惹了事,须得逃出京城,我们才稀里糊涂地被塞进夜香车里”
那两个老人战战兢兢地说着:“实在是、实在是没有别的原因了!官爷!”
京兆尹这个职位,相当于京城百姓的父母官,自然也不想严刑逼供。
他耐着性子又道:“若是你们因为背后指使之人凶狠残忍,而不敢说实情,本官可以向你们保证,京兆尹绝不会将罪责推到你们身上,更会竭力保证你们的安全。”
那七人面面相觑一番,又张了张嘴,最终却依然没人说话。
京兆尹深深吸一口气,思虑再三,正要重新开口之时,一直站在旁边的楼满凤却说话了。
“我听几位是口音,似乎是江南人士?”
那几人条件反射地看向他,其中的中年妇人默默点头:“是、是,确实如此,小公子有何指教?”
“谈不上指教,只是忘了告诉你们,我娘是江南魏家出身。”
江南魏家!
四个小孩里唯一一个女孩想了想,忽然哑着嗓子问:“娘,是不是所有人都得找她买糖的那个、那个魏家?”
魏氏商行经营的东西自然不止糖,但却已经垄断了江南大部分地区所有的糖。
中年妇人略点点头,眼里的挣扎之色更浓。
若是江南魏家也肯出手,那么他们的命的确是更有保障
自己的枕边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们又是为什么要逃,自然没有任何人比她更清楚。
京兆尹的保证虽说听上去很好,但他们又不是京城人,当家的死了,自然要回江南熟悉的故土去谋生。
京兆尹只能保证他们在京城不出事,回了江南,谁又管得了?
江南,可是那位亲王的地界
但这个小公子既然说到江南魏家,那就又不一样了
这妇人还在斟酌,沈荔也紧跟上来,微笑道:“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凌云阁朱老板好像也是江南人士,不知这位夫人有没有听过?”
那妇人喃喃地重复:“朱老板、朱老板,凌云阁?莫非,莫非是江南朱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