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偏一点,就直接扎进他的手指甲盖里去了!
“啊!”那人惊叫,“你、你、你们是一伙的!诸位客人,请看这妖女!在大堂里安插奸人,就是为防我们这等在沈记受害之人伸冤啊!他们就是想要杀我灭口啊!”
沈荔并未他,扭头却见乔裴慢吞吞地走来。
“乔大人什么时候练出此等神功了?”
乔裴黑白分明的眼眸瞅她一眼:“是照墨。”
“原来如此。不过我原想留这人问话,如今乔大人几根筷子将人激怒,倒让我有些难办了。”
乔裴手指一缩,仿佛心有愧疚,垂下头后退半步站在她左后:“抱歉,下次我会先问过你的意见,再让人动手。”
底下的大汉都惊呆了。这么凶残的招数,还有下次?
但转瞬,他却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那毕竟是远在角落都能根根无虚发,瞄准手指缝扎透墙壁的人啊!
方才他敢那样狂妄放肆,就是因为沈荔赵大几人已经走了过来,挡在他面前。想必这助纣为虐的两人投鼠忌器,不敢动手。
却不料他们如此自信,且也确实有这等实力,从细小缝隙也能精准扎进他的指缝
大汉目光愈发怨毒:“妖妇!你这般作态,是觉得害了一条人命不够,还想留下我这一条?如此行径,是想死后下地狱吗?!”
沈荔看他一眼,面上一丝波动也无,只接过芳姨递来的账本翻了翻,问他:“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又重回最开始的问题,对先前那一出闹剧一个字也不提。
那大汉怒目圆睁,却碍于沈荔身后的乔裴和照墨恨恨道:“胡瑞。就是在你们这儿吃了一顿饭!回家不多久,人就没了!”
“胡瑞”
沈荔动了动手指:“啊,找到了。”
“你看!我就说吧,我弟弟果然是在你们这里吃了毒药,这才病死家中!”
沈荔一听,眉毛挑起:“病死家中?刚刚不是说是毒发生亡吗?怎么又病了?”
那汉子微露惊慌,连声道:“对、对,是毒发身亡”
“不对吧?之前你不是说只是中了毒,还没死吗?”
那汉子却已记不清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下意识就要跟着沈荔的话继续改口。
但立刻又反应过来:“不、不是!我弟弟确实是被你害死了!你休想威逼利诱我改口!”
沈荔仔细核对一遍账簿,慢条斯将之合上,微笑道:“这不是您自己语焉不详,我也实在想确认一下令弟到底是什么状况嘛。”
不等那汉子开口,她又道:“不过令弟昨天吃完饭没给钱,我家账房心软,允他赊欠一天。”
她看向这人:“既然你来了,那就付账吧。二百两银子,一口价。”
那汉子立时大喊:“你这妖妇,休想骗人!我只给了他二十两吃饭”
“你给他二十两?”沈荔点头,“所以是你让他来沈记消费的?”
“没,没错啊,这有什么问题吗?原本我们也是听了沈记名声在外,想必物有所值,才点头答应的。却不料在你这白白送了我弟弟一条性命”
他说话颠三倒四,时常翻来覆去填补错漏。
从这态度里,沈荔就能确认,这汉子绝对目的不纯。
又恰好在及笄宴的节骨眼上,恐怕是个人都很难不怀疑,这是其他酒楼派来给沈记泼脏水的。
但究竟是哪一家,尚未可知。
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奎香楼?还是向来高调的满庭芳?又或者前几日还疑似派来间谍的凌云阁?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嘛
那汉子虽然半跪着,却同样得意。主子有令,要让沈记滚出及笄宴的甄选行列,他齐武业便想了这一招出来。
他当然没有什么弟弟,那人不过是他买通的一病死鬼。
一顿饭就能拿一百两银子,不过换他一条命而已,多划算的买卖。
齐武业虽说人暂时被困,但仍游刃有余。光是买个替死鬼都能给出去一百两,可想而知,他这次行动若是成功,又能拿到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