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将食盒打开,里头的几个碟子都摆在桌上:“吃不吃?”
楼满凤一看:“你做的?”
“我师傅做的。”
“哦”
沈荔失笑,弯起手指敲他额头:“还挑剔?我师傅手艺很好。”
“才没有。”楼满凤脸颊一鼓,嘴不自觉地嘟了起来,只是一瞬,又放松回去,“沈姐姐的手艺是最好的。”
他未必有那样灵巧的舌头,也未必能有有据说出沈荔为什么是手艺最好的,但他就是这样说。
明目张胆的偏爱,让沈荔手中的筷子不由得一停。
她的停顿,同样被楼满凤察觉了。
他犹豫再三,口中糕饼竟是半点味道都尝不出来,嘴唇开合,最终只是道:“沈姐姐,我有很重要的话,想和你说”
沈荔看向他,他便挪开视线。
如此,似乎也只能听他讲。
沈荔想了想,答允下来:“好呀,你等等,我去热一壶酒。”
这回的酒不是她制的,而是厨房备着的浊酒,几乎没什么酒精,只是甜甜的米酿。
几碗热米酒飞快下肚,楼满凤脸色微红。
他不胜酒力,就算是甜酒,照他这样上头的喝法,喝醉也只是时间问题。
沈荔见那双狐狸眼水汽氤氲,脸颊红软,心里也跟着一软,伸手摸摸楼满凤柔顺的黑发。
他说自己有话要讲,迟迟不讲,沈荔倒也不追问。
楼满凤便有些摸不清楚自己的心,到底是庆幸,还是哀怨。
庆幸他不讲,就能在小院里多赖几息;
或是哀怨她对自己的心意,实在没有半分好奇。
心思百转,他又并不是一个藏得住的性子,于是喃喃:“早知如此,还不如那时就应下婚约。”
做什么意气之争,非要嘴硬?
最后只能察觉到两人之间深不见底的鸿沟,自惭形秽。
却察觉拂过他发顶的手指,却未因他撒气般的话,而有半分停滞。
沈荔的声音很平静:“应不应的,又有什么关系?”
“性子合得来,没有婚约束着,也能做亲密朋友;要是合不来,勉强成了亲,也只是怨侣而已。”
她揉揉楼满凤的头顶:“你我交好,难道只是因为婚约吗?”
楼满凤立即摇头:“自然不是!”
“所以,即便做不成夫妻,只要你愿意,我们依然是投缘的好友。”
她说得温柔,楼满凤却愈发绝望。
虽然早已察觉,但真当听见这样的话,那残忍的、不愿直面的事实,才终于破开他所有懦弱退让,横冲直撞,展露眼前。
他将头埋在手臂里,并不敢去看沈荔神情:“你从来只拿我当弟弟看,对不对?”
沈荔这才一顿,缓缓道:“是呀。”
“骗我一下,都不愿意”
楼满凤吸吸鼻子,忽然愤愤:“你对乔裴,也是这样的么?”
沈荔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这和乔裴有什么关系?
“若他要”楼满凤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说,“没什么。”
给沈荔夹了一筷子菜:“吃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