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把房车开出拉城,准备在拉城里的一个房车露营基地里过夜。
这也许是这场旅行他们最后一次在房车里度过夜晚了。
也许明夜她们将分道扬镳。
中午民宿里吃完饭,房车向着主道外走,车窗开着,四周的风声都沿着前进的轨道落进车厢里,音响的声音被拨小。
“你们听。”池历说
宿天水放慢车速,周边是藏民的村庄,隐约的歌声在喧嚣的车轮边听不太清,直到越过一个草垛,歌声的源头才出现在视线里,一群人穿着藏服前前后后地跳着一个有规律的舞,手里还拎了根模样奇怪的棒头,宿天水停下了车。
胖爷坐久了,动了动筋骨:“下去看看。”
外边的日头很晒,阳光落满屋顶,新房的上边蹲着敞衣敲泥的村民。
屋下边,村民们有序地排排站好脚扭秧歌似的前前后后跳着,唱着藏民独特的歌谣,民族风格的旋律,嘴上挂着淳朴的真挚喜悦,看着很让人开心。
一首歌唱完,有村民发现了她们,很是热情,于是招呼手让他们一起来。
“来拉城旅游的吗。”他邀请她们一起到地上来踩,“一起试试。”
一人手里被塞上了一根木槌,宿天水看了眼它的形状。
方正的石板正中间接着长木棒,一边跳手一边压着木棒子进土里,平整的石板会撞击泥地发出沉闷有节奏的声音。
没给他们准备的时间,下一首歌又开始了,歌曲没固定,谁开口刚好起了调,大家都一起唱了起来。
宿天水跟着节奏一起前后跳了起来,听村民讲到:“这是建新房,夯地。”
“这是我们这边比较特别的一种土,叫做阿嘎土,一颗一颗的,能建房。”村民指给她们看另一边还没有夯过的地,一颗一颗土黄的石子一般的东西。
李芙芙有些好奇:“那些会变成我们脚上的地吗?”
她们踩着的地已经和水泥地很相似了,平滑整齐平整一整面的形状,并不像是堆积那边的原材料一样一颗一颗的各自为阵棱角锋利。
“在上边跳着夯平,然后再撒上一些水。”村民笑着说,“然后我们再接上去跳,踩着踩着就平了。”
“这就是我们这边的风俗——打阿嘎。”屋顶也有着村民重复着同样的捶打。
“这些土,这些阿嘎土,是大地的精华。我们就是用他们来建房子。”
金宝前后跳着,跳出了节奏:“怎么唱呢。这些歌你们都背得下来吗。”开始担心起明天比赛会不会忘词,准备临时抱佛脚。
前边的领头朝着地上扬了一盆水,水没过土地带起泥水,锤踏下去,黄泥印出痕迹,在阳光暴晒的蒸发里,歌声的动荡中,水消失了痕迹,地的印子被熬平。
“唱什么都可以。”村民摆手,“唱不出来跟着哼也可以。”
他们享受的是,在土地上那种自由,红棕色的山在高原村庄后铺陈,清透的蓝天,高原那种张开手能拥抱整个世界的视觉,给予他们会飞翔的灵魂。
“这是千锤百炼。真心做的房子,刮多大的风,或者木梁压断,都不会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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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热情了留了她们吃饭,房屋建的差不多了,这些都是院子的修缮,于是今日也算半个乔迁饭。
吃完饭饱,天阴了下来。开了一两个钟,天色变化很快,天灰灰闷闷的,刮起北风。
她们开到了房车营地,营地里有湖泊和静谧的绿松树林,白色雪山和黄土原地互相叠印变得特别,营地建在小山坡上,能眺望到布达拉宫的盛景。
李芙芙给大家分配了任务:“晚上我们吃烤肉吧。”
“你们去山腰捡一些树枝,我们打气炉。煮些骨汤面条。”
宿天水和池历应声。
金宝和胖爷则负责清点冰箱后,去周边买些需要的食材。
李芙芙和秦鹤桃处理已经有的食物。
顺着山间的石板台阶往上走,风悠悠地晃过宿天水眉间,万千鲜艳的经幡就在风里如麦浪舞动,周遭的一切都有着自在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