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他说：“我知道要怎么做。”
“他会得到他应有的代价。”
玻璃窗落了一层霜，室内借不到阴霾的天光，显得更为暗沉，火光就漫着盆，把周遭弄上朦胧的温暖的光晕。
宿天水倒了一杯水，借了火光的明亮倒影，放在了胖爷掌心，“谢谢你。”
水杯温温热热的，烫到心里去，胖爷莫名淡了对网上不知真相就谩骂的气愤，心里有种酸麻的慰藉，他仰头喝了好几口，才忽然明白了，这种感觉估计是儿子长大的满足感，但他没有过儿女。
他两手紧握着杯子，忽然又有种没见过市面的羞涩，“不谢不谢。跟胖爷说什么谢。”
宿天水把手机放进口袋，然后很认真地说：“其实我听见你说那句话。我就联想到了你在车上很生气打字的时候。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我是阳山了吧。”
“如果不是，你应该会跟我说，‘STS我们喜欢的作家被人污蔑啦，我们快来一起帮他解释’。”他板正着漂亮的五官，用模仿的语气念着。
胖爷被逗笑了，眼尾的皱纹挤在一起，宿天水说：“但我以为，你也只是怀疑。”
“我想着，如果我明确承认了阳山，你知道我是阳山，应该会更加生气。因为我是你旅行的伙伴，不再仅仅是虚拟的网络上你喜欢的一个作家。”
“但我不想你那么生气。”
“旅行要开开心心。”他补充，“你说过的。”
他知道有时候解释会显得很幼稚，但他想着，每一次都把事情都聊开，就不容易有矛盾也不会伤到别人的情绪。
胖爷莫名体会到了一种孝顺，很有种认“干儿子”的冲动，他贫嘴：“哎，STS真像个小朋友。”
“我的网友知己，是个幼稚鬼。”胖爷感叹。
宿天水顿时挑了下眼尾，他不想说话了，“不是。”
胖爷笑着说：“你要知道，有些读者，会无条件相信你。”
“比如我。”
*
楼梯上吵吵闹闹，李芙芙抱着手一脸生气从楼梯上往下走。
金宝还在不服，“谁喂牌了。你自己笨。李芙芙你自己送别人赢还不讲道理。”
张三木走下楼梯打亮了灯。
秦鹤桃站在楼梯高一层，打了下金宝的头，“你说谁呢。”
她冷着脸，蓝头发很像女魔头，金宝缩了脖子：“……我说金宝笨。”
他们饭后就在楼上打麻将，打的有来有回，胖爷下桌后，就换了李芙芙，结果李芙芙接连点炮，整局里她就是个破绽，搞的李芙芙很郁闷，就听见金宝笑的很大声哼歌，顿时不爽了。
两个人就吵起来了。
胖爷转头大手一挥：“一会买东西，我付钱，不吵了哈。”
他原先就是一直赢，赢了太多才不好意思滚下台的。
李芙芙自觉理亏，看到宿天水醒了，立马蹦跳到火炉旁蹲着，伸着手烤火，然后左瞅瞅胖爷，右瞅瞅宿天水，试图融入，于是扯了个话题。
他们早上聊的时候，宿天水睡着了，旅行的安排当然要每个人都同意才是好的。
李芙芙：“天水。我们明天去徒步怎么样。”
金宝很想去，怕李芙芙说的不具有说服力，摸着鼻子假装冷漠，“听说里边有兔子土拨鼠松鼠什么的……”
“我虽然不喜欢这种软绵绵的动物。”他很刻意地强调，然后不客气地说，“反正你应该会喜欢。我勉强可以陪你们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