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鹤桃抱着双臂没说话,从兽笼中间的小道穿插出了门,靠着冷玻璃抽了根烟。
李芙芙无声息地跟在后边也出去了,站在了她的旁边。
这次李芙芙看得比谁都清楚。
她能看见秦鹤桃风中飘散的碎发,皮肤上细腻的纹理,干涸苍白的嘴唇,火光很烫,落在烟尾。
薄荷味的烟弥散出味道,李芙芙沉默片刻问:“你在痛吗?”
秦鹤桃叼着烟蹲下,纤细的腕骨揪紧膝盖的布料:“我说过的。”
她扔开烟,眼落在了人行道之间。
“不要救了。”
李芙芙去捡了起来,在地上擦灭。
“可你也很喜欢苗苗存在的时候。”
“为什么不救。”
秦鹤桃把脸埋在手臂里,李芙芙忽然就落下了眼泪。
李芙芙情绪忽然失控,清楚地念出了她的名字,似乎这样她会清醒:
“秦鹤桃。”
“为什么不救。”
“你说清楚。”
秦鹤桃没吭声,过了半响她又缓缓站起身,低头看向李芙芙,削痩的下颌掩在蓝紫色的发间,似乎失去了颜色。
她喉咙动了动,“不值得。”
然后她手刮过李芙芙的脸,声音在飘:“别哭了。”
不知道是注定要死的生命救了不值得,还是为她哭不值得。
一瞬间李芙芙觉得秦鹤桃要飞走了,现在留在这的只是一个血肉的躯壳,精致又脆弱,在有一天会被狂风也一同打包带走。
她想不明白秦鹤桃在想什么,所以会害怕。
她甚至觉得变成秦鹤桃心里的一只毛毛虫也很好,丑是丑了些,起码不会害怕了。
李芙芙由着秦鹤桃抹掉眼泪没说话,把烟捏在了手心里,又放进兜里,然后站了起来,自己手背抹掉眼泪,别过头去。
两个人像是被罚站的学生,肩挨着肩背靠着玻璃站着笔直又僵硬。
旁边的牌匾是汤面,接了线会亮,炫彩缤纷的灯带被风吹落,垂在了两个人面前,笔直地正好地落在中间。
好像一道摸不着实物的光线,把她们切割进了两个七彩的世界。
李芙芙手越过光线,握住秦鹤桃的手放进自己的衣兜里:“值得的。”
她的手太冰了。
宿天水一点点看完完每一个笼子,那些狗有些表情凶狠狰狞,有些绝望害怕蜷缩在角落,有些则是面无表情的麻木。
被标上了宠物的标签,它们一生之中就再也逃离不开笼子了,无法适应荒野,无法适应资源稀少的被人为打乱的自然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