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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城的日子很放松,他们租了个小院子,院里种了两颗苹果树没结果,大片的阳光能掉进院子里,民族风格强烈的游廊色彩鲜丽,摆了几个躺椅。
他们第一天去了纸币上印有的古迹,举着纸币开心地拍了一天。第二天,他们逛了附近有名的主街买了很多的特产,还吃了藏餐,离民宿很近的一家烤羊腿天天被李芙芙挂念着,老想着再点几次。第三天他们去了宗角公园,躺在湖边静静地说了些话。
第五天的时候,金宝终于写完了他的歌,神神秘秘不告诉大家是什么样。夜晚他们在拉成河渡船,看了拉城的夜景,满城金光,很好看。
第六天的时候,金宝报了名去酒吧驻唱,又了些进步,但是唱了两曲又放飞自我地唱起了“青藏高原”,高音飙升失败,反倒把酒吧一半了唱麻了,于是灰溜溜地被秦鹤桃接走,胖爷全程录着视频偷笑。
回家路上,李芙芙还试图买两只大羊腿当夜宵,被宿天水拦了下来,换成了措姆凉粉和凉面,聚在客厅吸溜吸溜吃完粉,大家都觉得这么时间过得这么快。
“一下子就过了六天了。”秦鹤桃没吃多少,给大家泡了点菊花水,降这几天烤羊肉的火。
她身体很识趣,这几天似乎很少感觉到疼,“明天大家自由活动吧。大家各自转转,看有什么很想去的地方。”
她有件事情想干。
第七天,宿天水在最附近的街随意走动,和池历找了间甜茶馆坐着喝茶,二楼的露台往外看,能看见寺庙的金顶还有宫殿的白墙。
街道里徐徐走过带着红耳饰的羊是“次塔尔”,意味着放生灵,有一些放生灵是有善心的人从屠刀救下的,有些是自家牧场选中的羊,绑上了红绳意味着它摆脱了餐桌的轮回,成为藏民祷告的伙伴。宿天水顺着视线看,羊从人群中穿过不避不躲,周遭的人似乎也习惯了,三步一跪的虔诚者仍在继续着自己的信仰,红袍僧侣手里摇摇晃晃的转经筒,诵经声神圣悠扬,露台外墙挂着的五彩风幡在风里吹动。
信仰的文化魅力让人沉迷,从他们真诚地发自内心的崇拜追逐中,他看到了很多生活的方式。那些独特的文化风格构成了拉城的风土人□□彩,每个城有它自己的精神文化烙印,走得越远体会得越多,仿佛自身被加持的枷锁就淡了起来,旅途里人们不需要固定的印记去标记生活,在随性的享受中,旅客能真正获得自由。
甜茶茶汤是暖暖的乳白色,略微的黏稠带着浓郁的奶香,宿天水喝了一口,细腻香甜的茶汤在嘴里化开。
“在想什么。”池历放下茶杯,轮廓逆光五官冷冽被光模糊,笑得很温柔好看。
“在想。这是不是我们毕业后第一次旅游。”
宿天水把茶杯转了两三圈,“我们高中去海边也是秋天。”
“十月。”池历答道。
他们跳过了好多时光,才在人来人往里重新相遇,还是很幸运的,至少久别还能重逢,宿天水想。
“我们那时候说想要真正的夏天出去。是在六月。”池历对重新找回的回忆格外珍惜,所以每个细节他都在脑海里描绘了一遍,“等到夏天来,我们去看海吧。”
宿天水手隔着虚空摸了摸池历的眼睛,“你昨晚又没睡好。”
他的视线落在池历眼下的乌青上,“是伤口疼吗?”
“不疼。”
池历却起身低头碰上了他的指尖,让他亲手摸到,池历闭了眼像是街坊里穿过的佛教徒一样虔诚。
宿天水收回了手指,“其实我猜到了。”
“你还是要走的。”宿天水笑了下,“但这次不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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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方看了看截稿日期,就使劲地发了十五条信息收不到回复,索性直接打了电话,“大哥。稿件呢?”
“不是还有一天吗?”宿天水很是淡定。
听见淡定的声音,梅方就没那么焦急了,这说明宿天水内心很有把握,他随口问了起来:“那渣男找到了没。”
“噢,不。”梅方识趣地换了个代词,“你那男朋友。”
“找到了。”
“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