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阳轻轻摇头，“真的，我很羡慕你。”
即便是现在也是如此。别人过年过节阖家团圆的时候，他们家就只有顾爷爷和他，孤零零的两个人。
陆延显然也想到了这件事。
两个人都有各自的难处，谁也不用羡慕谁了。
良久，陆延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随后，他弯腰捡起一块地上的小石头，卯足了劲狠狠往空中一抛。
石子如流星般划过天际，而后掉入无波无澜的水面，瞬间掀起一阵不小的浪花。
见状，顾瑾阳也拾起一颗石子抛进水里，恰好落在陆延抛的那块石子前面一米远。
陆延，“……”
草！
顾瑾阳转移话题，“既然你不回京市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养猪？”
陆延一怔，疑惑地问，“不是还有你阿爷吗？”
顾瑾阳无语，“我阿爷已经七十多岁了。”
陆延不以为然，“那咋了，七十岁正是去闯的年纪。”
顾瑾阳，“……”
陆延终于还是选择说出了真相。
他声音低沉地说道：“前一阵子，公司里有一个女同事被我们部门的经理骚扰，我出手阻拦，把经理打进了医院。那个经理把我告了，让我赔他50万的医药费。
我去找那个女生帮我作证，可无论我怎么哀求，她都不愿意出面帮我，甚至最后跟那个经理好上了，顶替了我的名额留在了公司。”
“瑾阳，我每天拼死拼活赚那点工资，跑单拉客户，超额完成任务，我还是那月的优秀员工。我努力了这么久。你说，我怎么能甘心呢？”
“我不甘心，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我没有家世显赫的背景，也没有位高权重的朋友，更没有闪闪发光的学历，我除了像只落水狗一样忍气吞声的回来，我还能做什么呢？”
越说到后面，他声音越大声，像是要把所有的不公都发泄出来。
顾瑾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上辈子，他们公司的一个一起打拼的朋友，把公司机密卖给了对家，如果不是及时发现，他们差一点吃不上饭。
所幸，陆延看得很开。
他遥望远方，肆意的破口大骂，“傻逼同事，傻逼领导，傻逼公司，傻逼人生。”
顾瑾阳亦跟着大声呼喊，“那就留在这里，跟我一起养猪。”
“行啊。”陆延欣然同意，“一起养猪。”
顾瑾阳不由得笑出声。笑声爽朗而明快，在这宁静的天地间久久回荡。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映出眼中的喜悦。
…
把所有不好的情绪宣泄完，顾瑾阳要去喂猪了。
陆延既然已经决定要跟着顾瑾阳一起养猪，自然需要去熟悉一下流程。
顾瑾阳不是万恶的资本家，只是让陆延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操作。
顾瑾阳在一旁忙碌着，口中不时地说着要点，陆延则拿着手机的备忘录认真做着笔记。
突然，手机屏幕亮起，弹出一条信息。
陆延瞪大了眼睛，看着仍在喂猪的顾瑾阳，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瑾阳，林朝瑜好像要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