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煜身子好了些,便感念属下的恩情,想起萧随身上还伤着,伸出纤长的手指勾住萧随的衣带。
萧随站稳了身,眼眸微闪,后背沁出细密的汗水,他低头看着那根手指轻轻一动,腰带被她抽走挽在手腕上。
楚元煜仔细查看了萧随腹部缠绕的绷带,指腹搭在上面感受松紧,“药换了么?”
萧随喉结滚动,“还未……”
楚元煜轻笑一声,将腰带还给他,“闲着仔细点身体,莫要再飞檐走壁。看了孤事小,重了伤事大。”
“主子……”萧随握住那根腰带欲言又止。
楚元煜摆了摆手,“去休息罢,孤要沐浴了。”
“好。”萧随闭上眼定了定心神,“属下就在门外,殿下有事只管吩咐一声。”
房门合上,楚元煜看着萧随消失的背影顿了顿。
让他去休息,偏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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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慕容蝉手端扶着点犀乔,乍闻进来的温榕脸色苍白,焦急心焚,“可是慕容府有事?”
楚元煜抿了口茶,抬眸看向温榕。这姑娘是凤鸾殿中专与慕容府交往的,如此惊慌,想必是慕容府出事了。
果不其然,温榕敛了神色正道:“世子爷打死了人,那人是高丞相家的一名幕僚,原来是在咱府邸下做事的,偏巧跳去了高丞相府里,与高公子交好,现如今高公子正打算敛了尸打官司呢!”
楚元煜蹙起秀眉,世子还嫌慕容府不够招摇么?上赶着给人递把柄,真是不怕命短。
皇后到底是多年深宫,她唇角一弯,“那能是面上这么浅显,不过一幕僚,值得高府那般兴师动众?本宫看,要高府息事宁人也容易。”
温榕立马恭敬问道:“娘娘请解。”
第6章慕容归:“这件事没完。”
慕容蝉:“只说那幕僚是高公子自导自演而死,便行。”
温榕迟疑:“可……世子爷纵马杀人,人尽皆知。”
慕容蝉:“贱命一条,谁知那人是幕僚?只道是两人罢了。退下吧,也就是父亲去了西北,不然这等小事还用得着本宫?”
心想,到底自己哥哥不是杨国忠,生的儿也不是个人物,不然,可叹呐。
楚元煜仍然维持着端茶的姿势不动,直待温榕退下后,才面露凝重之色。
“母后,儿臣私以为应当约束府中子弟,此时乃多事之秋,外祖离京,府中独舅舅一人操持,无规矩不成方圆,子孙缺乏管教,迟早要出事!”
慕容蝉靠着贵妃椅,身侧长筱轻摇蒲扇。
楚元煜见状心底一沉,“彭”的一声放下茶盏,杀死人被告上官司还不够让母后看清吗?宫内她们母子如此战战兢兢,身后府邸子弟败坏家业,这不是踩着血是什么?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母后不愿管,今日午后儿臣便去慕容府,拿世子是问!”楚元煜一甩衣袖,踏步离去。
慕容蝉沉稳吹着蒲扇,眸子凝视楚元煜离去的背影。
长筱心里一颤,皇后一向拿太子殿下拿得紧,就是不愿让她插手过多府里的事情,怎么如今反倒是放在了太子殿下面前……?
就单论今日温榕来报慕容府的事,按以往绝不会在殿下面前说这等事,这不是平白添殿下和府里的矛盾吗!
长筱看不明白皇后的打算,只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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