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有伤？”萧勿语气和缓，尽量不让自己吓着孩子。
男孩忙又跪下，颤着声音对萧勿道：“回大人的话，不曾有伤，大人放心，不会脏了大人的身子。”
萧勿心被狠狠扎了一下，他遥遥坐着，伸手撑着额头，闭了闭眼：“去里面躺着吧，一会不要出声。”
“是，大人。”男孩去了里间，窸窸窣窣一阵后，便没再出声。
萧勿独自坐着，回想到了沈意之走时的神色。
她极会伪装，只是在看见萧勿时的第一眼显露了真实情绪，再之后，她就只剩下平静的得体了。
她才不会因为得知自己的夫君品行不端而勃然大怒，也不会为自己去辩证正室名分。
萧勿差点以为，沈意之的投怀送抱，多少会有对自己的真情在里面，他是真的错了。
“大人，您就寝了吗？”老鸨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进。”
推门而入的老鸨，身边便只牵了一人。
小姑娘玉雪可爱，一手被老鸨牵着，另一手中还拿着糖葫芦，天真地往嘴里塞。
与那些懂了事的孩子不同，眼前这个看上去四五岁大的孩子眼里都是光亮。
萧勿挥了挥手，老鸨便识相地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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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间浓雾四起，乌压压的积云铺天盖地，一场将落未落的暴雨正在酝酿情绪。
白日里的行人皆面色沉重，似被生活压弯了腰，推着摊车如行尸走肉一般做着日复一日的劳作。
沈意之起了清早，瞧着阴沉天势，恐要下雨。
赖清欢的一再坚持下，二人还是决定先送她回江南。
尊州易进不易出，若要出去，必须要得重重官府的文牒，沈意之让云霜带赖清欢好生躲着，自己去寻了赖川。
却见那刺史府衙高堂之上，坐的是昨夜独自去了花街柳巷的自己的夫君。
沈意之心下冷然，面上一派和风细雨，在堂下朝上位行了夫妻一礼:“殿下也在这。”
“姐？”
赖川正立于堂间，与萧勿冷冷对望，听见沈意之声音，才转过身来。
萧勿听见赖川这个称呼，竟瞬间将之前种种迷雾理了个清晰。
轻皱着眉:“原来是你告状。”
“殿下还怕人告状？”赖川丝毫不惧权势，愣头青似的与摄政王对视。
“意之，你坐过来。”萧勿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
沈意之恭敬疏离，敛衽行礼：“臣女想求一份出城文牒。”
“要走吗？”赖川问道：“可以让我的人带姐姐出城。”
沈意之道：“还要带一个孩子走。”
赖川了然，叫来了身边人，沈意之告诉了那人云霜的位置后，没有离开，而是坐到了萧勿身边。
萧勿的桌案面前，摆的也是一副尊州地图。
只是比赖清欢给自己的更清楚详细一些。
萧勿圈出了一些地方，也与赖清欢圈的差不多，多了几处小作坊。
沈意之似乎在瞬间便明白了萧勿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