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向‘家属’询问病情的时候提出了这样怪异的提问。
泊莫愣了一下，“对啊，阿蓝前一天还能看见，今天突然一下就看不见了。”
如果不是他和普以斯都很敏锐，倪蓝竟然还想瞒着他们。
给倪蓝指着东西他也不会看过来，双眼的变化比什么都大，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医生露出疑惑的表情，“可是我的检查结果告诉我”
他回头看向乖巧坐在床边的少年。
“检查结果是什么？”医生还有些迟疑，但普以斯只希望他能快点回答。
医生叹了口气，把可能印象自己行医生涯的结论说了出来。
“我的检查结果告诉我，这孩子是天缺。”
“什么？”泊莫还有些懵。
“意思是，他是天生就看不见的。”
诶？！
无论是泊莫还是普以斯，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倪蓝怎么可能是天缺，他可能是被诅咒，可能是生病了，也可能是其他什么原因，但唯独不可能是天生如此啊。
他们与倪蓝认识这么多年，好友的双眼分明一直都能视物的。
普以斯猛地想起了什么，难得有些慌乱。
“如果您的结论是天缺，是不是就意味着”
这才是医生感到抱歉和遗憾的地方啊，他沉默的摇摇头。
天缺，意味着没法治。
就算是治愈类的异能，某种意义上也是对受伤的身体进行‘还原’，天缺的人即天生就缺少某些东西，连‘还原’的存在都不没有，又何谈治愈呢？
到这里，泊莫才真正的慌乱起来，他下意识的看向那边的阿蓝，却发现少年毫不在意，甚至熟练的通过声音判断着他们的位置，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来。
明明拥有预言类异能的人是泊莫，可倪蓝才是那个真正‘无所不知’的人，他甚至知道自己会有失明的这一天。
逆转时间，逆转因果这样强大的异能，怎么可能没有什么副作用呢？
这代价太沉重了。
医生收拾好东西就准备离开了。
“虽然我能做的事情很少，不过我会多查一查书，问一下其他医生，说不定有谁见过这种情况，凡事总会有原因，你们也不要放弃。”
后天失明检查结果却是天缺，这样的案例实在少见，至少在他这里是闻所未闻的，所以也显得珍贵了起来。
“如果有什么进展，我会联系你们的。”
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沉默且凝重了起来。
泊莫和普以斯或多或少都有些生气，为倪蓝的隐瞒，也为倪蓝的不管不顾。
少年也察觉到了这份出于关心的怒火，到底还是怂了。
“对不起”
“阿蓝没有对不起谁。”
普以斯说的话看似平和，可语气一点都不像是消气了。
“从兰斯特，到深南，再到西珀和北境，都是因为阿蓝，大家才能全身而退，所以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倪蓝都吓得不敢说话了，他的双手紧紧地攥着裤腿不知所措。
普以斯虽然语气有些冲，但他并不是在阴阳怪气。
他说的，都是事实。
“阿蓝，你从未与我们说起你的过去，无论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都不提前和我们说，到现在甚至用自己的眼睛作为代价去交换着什么。”普以斯越说越艰难，他满眼都是担忧。
再这样下去他还该付出怎样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