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娇正托着熟透的脸,坐在梳妆台前回神,没听清:“他刚才说什么,什么岳丈大人。”
将菜篮子提进伙房,谢衡之拎出清理干净的小母鸡,打算炖个鸡汤。
“所以说人不能念,刚念了岳丈,他就要来了。”
霍娇跑出来,发现谢衡之已经将母鸡大卸八块,放进砂锅,又翻出一只矮黄,打算洗干净用铁锅加猪油炒一炒。
“阿耶真的来了?”霍娇有点抗拒:“为什么啊?”
“爹爹担心你,”谢衡之把软烂的菜叶丢掉:“来了,看见你过得好,就能安心回家了。”
霍娇久久端详他:“你是不是图谋不轨,不会是你安排人去接的吧。”
谢衡之皮笑肉不笑地牵了牵唇角。
菜炒了两荤一素,鸡汤还在锅里,这些日子李婆婆被支走了,谢衡之倒是兢兢业业每日准备三餐,洒扫屋舍。
他上早朝时起得比鸡都早,霍娇醒来发现锅里还温着粥。
味道虽说一般,但感觉得到,是在日益进步的。
霍娇只要负责喂狗就行。
日子过得倒是舒坦。不过眼看着阿耶要来,霍娇心虚地预感,阿耶会认为自己在欺负谢衡之。
于是给家中添置人口的事,提上了日程。
找了书坊一位汴梁本地的刻工师傅陪同,霍娇在牙行逛了两日,也没能相中合适的人。
眼头活络的伶俐小厮不好找,做饭好吃的厨娘更是难寻。
霍娇决定放宽要求,首先得有一位做饭好吃的厨子,男女老少不限。
这下很快就有了眉目,牙行娘子推荐一位十七八岁的小郎君。
毕竟是跟随主母在后院行走,厨娘更为便利,所以即便做菜没得说,佣金也不高,但短时也没找到东家。
霍娇问:“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小郎君羞答答像个大闺女:“回娘子,我,我叫小孙,郑,郑县来的。”
霍娇看着牙行娘子:“怎么是个结巴。”
娘子道:“做饭么,又不用嘴做。”
说得有道理,霍娇挺满意的:“试工一天,佣金就按方才说的算。”
打开了思路事情就容易多了,又过了几日,牙行娘子又举荐了一位能干力气活的女使。
女使比小孙年幼,看起来十分结实憨厚,家里是汴梁本地的破产商户,为了补贴家用出来干活。霍娇一看就喜欢,约好让她和小孙一起来家中试工。
晌午时候谢衡之回来,难能可贵地吃上了热饭热菜,他以为是端菜来的女使做得饭,敷衍夸了句:“也就做得比我好一点点。”
小孙从伙房探出头,很感激地道:“谢,谢大人,夸夸……”
霍娇道:“好了好了,不谢。”
谢衡之瞟了一眼嫩生生的少年,不大高兴:“怎么是个小结巴。”
霍娇学着牙行娘子:“做饭好吃就行。”
谢衡之一想,也行,话都讲不好,起码不能把霍娇勾引了去。
吃完饭,女使利落地收拾盘子,霍娇又问她名字。
“我家中孩子多,没有特意起名字,”女使道:“谢大人和霍娘子随便怎么叫都好。”
霍娇纤纤玉指点着谢衡之:“请探花郎赐名。”
一弯腰把她抱起来,谢衡之不假思索:“叫平安吧,我看好多人家都有个叫平安的小厮。”
霍娇一蹬腿,跳下来,脸都涨红了:“你做什么,这么多人呢。”
谢衡之这几日抱顺手了,悻悻松手,无措地立在一旁。
外面有人扣门,平安赶紧去开,门没打开,就传来霍老板的笑声:“闺女,你这地方还挺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