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娇擦干眼泪,犹豫再三,还是给谢衡之留了一张字条。没什么好收拾的,她吃得饱饱的,带着从永宁带来的私房钱,大步出了门。
谢衡之从茶坊出来,见楼下有霍娇爱吃的糕点,是现做的。老板指着一提包好的:“方才有个小娘子,付了银子,东西又没拿。要不你先拿这个,等她回来我再给她包上。”
谢衡之一愣,接过了包好的绿豆糕。
他沿街走了很久,路过书坊街的时候,门口几名着装儒雅的东家,与顾客侃侃而谈。
他忍不住会心一笑,想到永宁镇的日子,也想到霍老板。
情绪稍微平复,他折返回家。
推开门,霍娇不在院中坐着。他便唤她:“阿姐?”
这时候李婆婆刚好回来,她怪道:“家主为何一个人回来了?娘子寻你去了。”
谢衡之还未会过意,皱眉看她。
李婆婆也没多想,以为两人走岔了:“方才奴去外面,邻居们都在说,官家的年轻妃嫔,生了个大胖儿子,怕出现上回那样西州人骚乱的事儿,临时将城门都关了!”
谢衡之道:“城门的确是要关了,其余还不清楚。”
李婆婆目光闪烁:“家主,您说……杨大人会不会回来?”
杨大人便是谢衡之的恩师,他也陷入沉思,的确,这或许是个契机。
李婆婆没再多言,想进伙房看看菜。
谢衡之在外面,听见她突然惊呼:“什么人进来过?”
谢衡之进来,见伙房的小桌子上搁着一碗冷透的干荔枝汤。
他食指蹭过碗沿上的口脂,是霍娇。
“你说她寻我去,是什么意思?”谢衡之问:“什么时候出门的。”
李婆婆道:“你一出门,娘子便去了。她怕你吃了亏去。”
谢衡之心一沉,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去卧房,果然见案下压着一张白纸。
他抖开信纸,见上面霍娇娟秀的字迹,只留下寥寥几句话:
“谢衡之:展信佳,郎君与我云泥,婚约作废。
愿郎君平步青云,也愿我财运亨通。霍娇”
谢衡之盯着这行字,仔仔细细读了好几遍,才能够确认那句“婚约作废”的意思。
他咬着牙,颅中嗡鸣了许久,隐约猜到霍娇是听见什么,产生了误会。
他揣着信出门,嘱咐李婆婆若是见到霍娇,一定留下她,便风尘仆仆地赶往兰宅门外的茶坊。
茶坊东家还认得他,问道:“客官是喝茶,还是落下东西了?”
谢衡之道:“我寻人,方才我隔壁是不是坐了个年轻娘子,大约这么高,月白色衣裙,非常漂亮。”
东家对霍娇印象很深,他见谢衡之情绪不对,犹豫着不肯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