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哪个茅草小屋前,一拉开门才发现羽落清蜷缩在小木屋里,抱着膝盖倚着墙,浑身抖的跟筛子一样。
这个时候,也许是疲劳过度,也许是刺激过大,宋时绥现在见到这个原文女主已经心平气和了。
“羽落清,你怎么在这儿?”
雨落清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浑身颤抖不止,眼神里满是惊恐和绝望,见她这个样子,宋时绥一皱眉,还是忍不住说道:“你不趁着这个机会赶紧逃走,在这里发抖干什么?”
羽落清他们两个,宝蓝色的眼珠在眼眶里呆着的转了一圈,听到宋时绥的话,不禁僵硬地扯出一个怪诞又滑稽的笑。
“哈哈哈,逃?”
她抖了一下,茫然地看着小木屋的棚顶,嗓音带着哭腔:“能逃到哪里去,你知道那个梵音金棺里装了什么东西吗?”
还不等宋时绥说话,羽落清又发起抖来,断断续续地说道:“是……我……是我母后……”
她有些语无伦次:“她那样尊贵的一个女人,她可是一国之母,羽朝的皇后啊,她就那么躺在棺材里,全身都长满了红色的蘑菇,我恨她,恨她将我作为一个弃子随意丢弃,我对她心存怨恨,我想着有一天风风光光的回到羽朝去,让她知道没有她我会活的更好,可是我也没想过她会死啊。”
她痛哭起来,泪如雨下:“她可是我的母后啊!”
遇见原文女主这么多天,宋时绥总觉得这位原文女主和月扶疏一样,都是空心的精致假人。
他们可以出现在浪漫的充满粉色泡泡的小说里,可以出现在华丽的殿宇或者是精致的画框中,也可以出现在神话传说里被人顶礼膜拜。
但一旦出现在现实生活里,他们给人的感觉就如同精致的宝石花,只有华丽璀璨的躯壳,没有生机勃勃的血肉。
然而此刻看着羽落清痛哭失声的样子,宋时绥突然觉得这个原文女主奇异地活过来了。
看着痛哭流涕的羽落清,宋时绥再次想起了那本原著。
当年暑假无聊,小区开了一家书屋,她逛街回来后买了奶茶在书屋里看书。
上大学的年纪正是不用工作、没有生活压力、学业压力也不大、最适合看小说的绝佳时光,她沉迷于书里的各种逆袭打脸甜宠情节,有些时刻,她也曾期盼天降奇遇,梦想着自己能成为小说里的女主角,过上开挂的人生。
然而原著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骗局。
羽落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在过度刺激下累积了太多的情绪需要发泄。
宋时绥虽然很不喜欢她,但见她哭成这样还是拿了条手帕扔给她。
羽落清手抖得接不住手帕,棠溪越坐在小茅草屋里打摆子,哆哆嗦嗦地说道:“本来只是身上冷,现在心里也冷了。”
宋时绥用内功逼出一口寒气,问羽落清:“你说你母后在金棺里,全身还长满了红色的蘑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羽落清流着泪,倚着墙,眼睛肿的像桃子,语气近乎虚脱:“我母后为了永葆青春,常年服用肉灵芝,肉灵芝是毒太岁的替代,自然也有剧毒,经年累月,这些毒素淤积在她身体里,就会成为一些罕见毒物的最好养料。”
“所以,你说的那些从你母后身上长出来的红色蘑菇有剧毒?”
羽落清拿着手绢擦了擦鼻涕和眼泪,她的情绪平静了一点,说话也顺畅起来,只是声音仍旧很虚弱:“那是红娘鬼伞,人吸了它的孢子,红娘鬼伞就会在人的肺里长出来,就算皮肤上沾了些,也会扎根人体,长满全身,成为红娘鬼伞的养料。”
宋时绥喃喃道:“真菌感染?”
羽落清耷拉着眼皮,嗓音嘶哑:“红娘鬼伞大概是除了毒太岁之外最毒的菌菇了,九品天人中毒之后不会死,时间足够,内力强大,早晚能熬过去,可是月扶疏不给他们时间。”
说起月扶疏这个名字,羽落清又忍不住发起抖来。
棠溪越说道:“高手对决,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不管他们中毒深浅,但对于月扶疏这样的绝世高手而言,已经足够了。”
羽落清有些崩溃:“这一切都是月扶疏算计好的,我和梵音金棺都是诱饵,他不肯和任何人分享他的长生不老药,除了他以外,谁都别想长生,谁想长生,他就让谁提前死。”
宋时绥和棠溪越对视一眼,双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