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玉也并不会迂腐地觉着,这是薛家的兵,她就不能用。
应该合理利用资源。
威风凛凛,怀家小厮壮丁都不敢上前,更别说是薛家的兵。
怀家父兄傻眼了。
他们根本没想到一个弱女子,一个本该比普通人家女儿更低微的意玉,却能有如此架势。
府兵留在了怀家,没人敢凑近。
怀己的鬼主意也没能成。
意玉是在杭州外祖家生大的,杭州地富庶,作为首富家,更是狼豺虎豹。
而意玉是从那地方活下来的,并帮着主事人抠下大半家财。
意玉以礼待礼,却也能以恶制恶,是很有能力的。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是比官场书生口里的君子,更“君子”的人。
所以,这件事在意玉的反抗守护下,怀家父兄被精准拿捏,没能达成目的,把梅氏的正院收走。
天寒地冻,风雪飘摇。
意玉在众目睽睽之下,比男人更符合话本里英勇之人,拉着梅氏从正门进了她的院子。
没有一点软弱。
意玉不喜欢计较名头,那东西对她来说太虚了。
明白的是,人担了某个位置,若是没有相应的待遇,就会被欺辱。
进了屋子。
身子骨极弱。
意玉方才在外面,受了寒,还强撑着已经受不住的病体,大费周章地说了一大段话,如今进了屋子,才算是自己倒了杯热茶,放在手里暖着身子。
香炉如绵绵细丝,炭盆的炭刺啦作响,烧得旺。
很温暖。
适应就好了,这是达成目的的后果,因果报应。
梅氏掩着手帕,哭了。
意玉靠在茶酒桌上,静静地看着她。
她不语,只是递上帕子,给梅氏理了理鬓发。
意玉明白,梅氏若是真的能听人劝解,早在很多年前便离开怀家了。
只能不断地伤心,需要一个大的契机,梅氏才能真的走出来,从出嫁必须从夫的礼教走出来。
被安抚好了情绪——
梅氏遽然,也是头一次握住了意玉的手。
她嘿然。
好久,才说:“咍,吾昏。”
“意玉,若是没有你,我今日,又该怎么办?”
“幸好,幸好有你。”
真情流露了这么多,作为一个母亲,她自然有母亲的尊严。
反应过来后,为了不那么羞耻,又下意识地打压:
“明儿体弱,我也就只能指望你了。”
“你也别觉着麻烦,若是明玉在的话,我也不会麻烦你。”
说出这话,梅氏又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