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关。
才反应过来的婆母猛得抬头,瞳孔睁大。
这是,这是……
她做的偷斤少量换箱子的事,没被查出来?
她和眼中有着恬淡笑意的意玉对视——
意玉冲她温柔地点点头。
婆母一瞬间明白,但还是不可置信。
这事和这资质愚笨的怀意玉有关。
婆母是聪明人,如今局势平定,即便再惊骇,她也端正了姿态。
几句场面话,这场管家权风波也算落下帷幕。
散宴前,薛洺突然冷不丁开口:“园林的效率,是你的功劳?”
意玉想到他不喜欢自己对他好。
便低头,平静道:“是婆母的法子,意玉粗蠢,做不成的。”
薛洺嗤笑:“果真。”
在场之人也都了然。
他们就说,这个乡下丫头怎么能管家?
薛洺没了话,离席前,只留下一句:“别太劳烦母亲,安分点,我不想娶尊大佛回家供着,让母亲伤神祭献,让全家担惊受怕。”
若是明玉还在,凭借她在后宅的建树,母亲不用这般伤神。
战局已定,胜负已出。
围炉团坐,达旦不寐,谓之守岁。
巧了。
官府人一走,新年的钟声敲响——
仿佛所有的内宅龃龉、狼子野心也都暂且消退。
“爆竹,有爆竹了!”
“我们去看爆竹!”
几个孩童打碎了僵境。
意玉提裙摆,步伐密且紧,微微缩着脖子,跟着人群一起去庭院,去热闹的东京街!
单响炮,双响炮!二踢脚“嘭”——冲进浓色平云霄。
钟声一响,万众欢腾。
透亮的金色火花在意玉黑深的眼眸中滋滋响。
意玉有点恍惚。
东京更甚杭州繁荣。
这是她及笄后在东京过的第一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