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能出现在意玉院子里,多半知道意玉的下落,不能放走。
其实透过莫离的话,薛洺的心里便已经有了精准的猜测。
可涉及的事情太过大,薛洺总得瞧一眼。
只是在他才让人封锁院子,去让人把那口棺材搬出来时——
意玉的那个小丫头和桃,却正巧从院外回来,带了一群伙计。
和桃脸上还有红肿的泪痕。
和桃面色静默,正吩咐着:“一会,你打头阵,抬着棺材角,以此运下去,运到马车上,把意玉姑娘送回杭州啊。”
她的脸上全是悲戚。
意玉姑娘四个字,砸在了薛洺心头。
死的,是和桃口中的“意玉姑娘”。
薛洺没有去质问和桃,反而打算自己求证。
他没使唤手下人,而是自己去看那口棺材。
他的速度极快。
甚至冷静得不像话。
没有任何意外,他的手碰上棺材的盖子,挪下来——
他看到意玉那张常年怯懦的脸,如今总算没有埋进胸里,而是如他希望的那般,大大方方的,直白地露出白皙的脖颈和正脸。
可代价是死死地闭上了眼睛。
闭得全脸的肤色都成了青黑色。
没有血,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死了去。
薛洺罕见地愣了好久。
惯性的,失控地重重拍了一下棺材盖子。
可在落下的瞬间,他又恢复了理智,半空顿住,将手攥成了安静的拳头。
薛洺垂下眼眸,死死扫过意玉一寸一寸的肌肤。
他只深思了一阵,怔愣了极浅极短的一阵。
后,干净地转身,淡漠地只吐出两个字:“把棺材抬走。”
和桃急了,死死扑在了意玉的棺材上面。
但很快便被薛洺的手下人卸了力气。
她的身子,被轻松地扯走。
被钳制住的莫离,却似是天不怕地不怕,不怕死地,倒真的和多嘴一般,说:“你以什么身份带她走?你以什么理由带她走?”
薛洺面上淡然,但往往越是专注于如何保持清醒时,越是已经烦躁到了极点,干脆直接怼这个早早烦透了,如今明玉康健,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莫离:
“她是我的妻,我爱她。”
被一遍遍拉扯走,却仍旧抱着棺材不撒手的和桃,死命躲过薛洺手下人的砍晕手,闻言笑着指了指薛洺:
“你爱她?”
“那爱是什么?薛大将军的一己私欲?”
“哎呦,奴婢想起来了,奴婢明白了,薛大将军的爱,是一次次对明玉夫人的偏袒?可是真爱?”
薛洺肆意地发泄着烦躁,也不乐意同一个认知短浅的丫头解释,声音淡漠到了极致,也冷情残酷到了极致:
“是你家姑娘先犯下的。在我的警告下,仍旧成日同莫医师待在一起,他甚至能进她的闺房,又怎么算安分?”
这话一出,和桃嗤笑,心里涌现出滔天的恨意,甚至因为接下来的话,嗓子发干发痒:
“薛将军,你说我家姑娘有莫离陪着,她不听你的话,让莫离进了闺房,同莫离成日待在一起。”
“可你知,莫离为什么能进姑娘的闺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