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夹裙、对襟素缎棉袄,头有菊花纹细钗。
虽通身朴实入药的菊花,却全以金饰。
也是目前把控着掌家权的人,看着精明聪敏,但又略清高刻薄。
第三个做得离老太太很远,一个鹤立鸡群的鲜明女子,看那抹妃红色,不用猜就知道是意玉的小姑子。
张扬的妃红色石榴花字夹衣,干净利落的貉袖,头上有精巧珍贵的金球簪。
薛洺唯一的亲生妹子,仿佛和薛洺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同样的冷漠,不参与任何口角纷争,极有自己的个性。
讽着讽着,大家的真实意图便出现了。
大伯父打压意玉,也就是打压意玉的公婆:“都是一家人,就直说了,如今娶了个这样的新妇,没什么能力还从乡下生大,实在是令人……”
公婆被打压得总算忍不住了,手脚气直不安。
尤其是公公,心高气傲,意玉的低微身份被指出来,简直是踩到了他的心坎上。
欲反唇相讥时,却被一直默默观察着暗流涌动的老太太制止住,出言:“够了,别让人看了笑话。”
生生让公婆受了这顿打压。
意玉吁气,踏进门槛。
意玉一直低着头,大家瞧不着她样貌,也不好让她抬头。
接着敬茶,公婆并没有过多刁难她。
只是公公抬起脖子,面色不虞,茶杯都没碰她碰过的那一面,末了还对着她冷哼嗟叹一声。
这种人,配他儿子?
明玉也就罢了,可这位真是。
真是不应该早年草率地和怀家约为婚姻,不该结交。早知道早给断了了解了,看着就糟心。
婆母接过盏喝了茶,却也没和往常人家一般寒暄什么,只是冷漠地板着脸。
算是顺利行完仪式步骤,但态度很明确。
独独不过是风雨欲来。
敬茶过后,一直沉静的老太太发话了:“你方才应该听见大家茶余饭后的话了,那些话确实锋利,老婆子我在这给你说个体谅。”
意玉说不敢。
老太太话锋一转,开了真实的目的:“但这话虽刺耳,可也不虚,你确实能力欠缺。”
“这管家权,原本是你母亲和大堂嫂分着工管,你来了,你大堂嫂本该交由你,可……”
老太太假模假样吁口气,想做做姿态。
谁料就这么一个间隙,她想继续说明意图时,却被方才一直隐忍不言的意玉婆母打断。
婆母面色冷然,话语夹枪带炮,却只对着意玉,没看一眼老太太。
老太太哽住片刻,后哼一声,也不好打断。
在外人眼中活脱脱一个恶婆婆的形象:“既然成了我儿妇,那自然是要学着管家的差事。”
“薛府家大业大,你还是在杭州野大的,不懂大家族的规矩,要和薛洺那离世的媳妇一样在东京生大,有体面,我也不担忧这么多。”
这话一出,在场人都耸肩瘪嘴,不免讽刺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