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人没有丝毫准备。
甚至还想赖着不走,抱着柱子死活不撒手。
意玉直接让兵在杜家人屁股后面泼开水,看他们撒不撒手。
而后,贪生怕死遇强则屈的杜家人,就骂骂咧咧地伸出四肢,被捆成了粽子。
或者说,他们第一次遇到比他们还狠的手段。
原先以为京都人好面,不可能不顾礼义廉耻,直接把人赶走。
杜家那些泼皮手段,什么撕扯吼叫,什么当众胁迫……
如今被绑上船,四肢动不了,嘴也张不开——
那些赖皮法子,如今全都用不了。
杜家人傻眼了。
遇到比他们更不要命的人了。
一听薛家出面——
杜家人便觉着怀明玉扛不住压力瞒不住,让薛府的大人物知道了,出面,给他们下马威呢。
薛家得罪不起啊!
只能认栽。
只有吞了杜衍家产的表叔,还有两个杜家表哥在场。
这是意玉特地嘱咐不要押送的三个人,这几日让壮士看护得死死的。
意玉为了看看杜衍对杜家人的想法处理,才设下这个局面。
杜衍是在九堂妹生产前夕回来的。
这些日子,杜家的三个男人,在关押时候的人手底下吃了不少苦头。
杜衍进了正厅,身上还穿着官袍,银鱼袋,官帽下压着的发丝都凌乱飞扬,明显是才到了码头,便一刻不停地赶回来了。
不过,这正厅,虽表面还是正厅,实则成了杜家三个男人的关押之地。
察觉到杜衍进门,杜家三个男人一台戏便上演了。
杜家表叔作为年长者,讲究一个有苦不能言,哥虽要你帮忙,但哥要自己扛。
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皱眉叹气,可就是不说话,抿茶做沉思状,看着可怜兮兮。
而杜家两个表哥就做那个出头鸟,为表叔出头。
白脸大表哥扶着表叔,一脸愤慨刻薄模样:“哎呦喂杜衍啊杜衍,你中了状元,就是不一样了,我们这些个穷亲戚攀不起喽。”
“你那岳家,给咱们家人口里塞布团,四肢全捆住,给全塞上了货船,运回老家。”
红脸二表哥则是凑到杜衍身边,温柔道:“大表哥也是气狠了,毕竟表叔这些日子被你那新娶的妇人蹉跎得心疾犯了。表叔病了,倒是没什么的,重要的是,咱们杜家那些叔叔伯伯老弱妇孺,不论是谁,全被你那新妇岳家给绑了,才是大事!看不得你娘子那个外人,让咱们自家人自相残杀!”
“表哥给你出个主意。”
“把咱们自家人都接回来,好好跟表叔认个错,表哥表叔们也就原谅你了。”
那戏演得,活像要抢瓦舍饭碗。
意玉和九堂妹一直都匿在屏风后。
九堂妹听到这番恬不知耻的话,气得牙痒痒,又怕自己夫君真的答应了。
意玉赶忙把九堂妹压下来,悄声说:
“你大着肚子,听就行,妹妹别去掺和,即便杜衍答应了,被我送上船运回他们老家的杜家人,在你和离前夜不会回京城,放心。”
杜家的红白脸相继唱完。
场面寂静下去。
杜衍松形鹤骨,状元郎的气派,款步走到了杜家表叔面前。
九堂妹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