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涌。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道,竟一把推开了封奕森,跑到包厢里的洗手间,对着洗脸盆开始大吐特吐。
“呕——”
我捂着胃,明显得感觉到了那里传来的灼热。
身后有人靠近,他的手伸过来,我感觉他可能要掐死我,毕竟他是一个向来不允许有人违抗他的人。
不过我又想,这一次情况特殊,作为一个有明显洁癖的人,他应该也不希望我真的吐在他的身上吧?
电光火石间,我的脑子里闪过好几个想法,可当我抬头,想要看他的时候,却感觉到了,他帮我抓住了头发。
另一只手,拍着我的背。
“从前也没见你这么娇气,什么时候一杯酒就能吐成这样。”
这样的话,我一时分不清楚到底是在心疼还是在冷嘲热讽,就像我看不懂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一样。
仔细一想,大底是后者。
疯子怎么可能心疼自己手里的笼中鸟?
况且,他还恨我。
“封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忘了我今天才出院么?”
“哦也是。”他若有所思得拖长了尾音,突然猛的一拉我的头发,逼着我抬头,在镜子中看着我们两人投射在其上的影像。
他的脑袋,就搁在我的肩膀上,微微转过来,说话的时候在我的耳边吐气若兰。
不知情的人看见了,还得以为这耳鬓厮磨的是对多恩爱的小情侣呢。
唯有我知道,封奕森的眼底,没有笑意。
他就像一只狼,而我,就是那只羊,是他的猎物。
还在缅北的时候,我见过他打猎的样子,他就喜欢折磨猎物,直到猎物再也挣扎不动的那一刻。
我知道,我也会变成这样。
于是,我在努力得让自己不变成这样。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刚刚怀的什么心思。”他放开了我的头发,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缓缓用力,“就像现在这样,乖乖留在我身边,别想给我讨价还价。”
“我知道了。”
我垂眸,掩去了眼底的一切感情,机械性得应下。
以前奶奶还活着的时候,告诫我,人是不能说谎的,因为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填。
可是这几年,我早就已经不知道自己撒了多少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