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消融,春意蔓延,自然在无声无息中完成了交替。
松柏迢递,苍叶衔露。
铮鸣声第三次响起,树上冰雪融化的露水扑簌簌落下,玄虚派的某个半山腰上响起不约而同的几道叹息。
“你到底知不知道师父的新禁制的答案啊?”黎渝婷坐在石头上,双手撑着头,眼神从一开始的信心百倍到现在的半信半疑。
叙白拿袖子擦了擦被打湿的头发,拿起朱砂笔准备画第四道符纸,闻言叹口气,“谁知道师父还会换禁制啊?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知道他禁制的答案?”
话说的绕口,但在场几人都听懂了。
灵空子另一个徒弟黎渝婷摇摇头,“不清楚,他上次换完禁制阵法之后,我们还没来偷灵植呢。”
准确来说是还没来得及偷灵植,就进秘境了。
理论上来讲,家长在孩子“还没找到藏起来的东西”之前,应当是不会想起要将“东西”换个地方的。
林浔熠把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丢到地上,使劲踩了两脚,双手扯着头发,有点抓狂,“不会打不开了吧?他们可是快回来了。”
从四个老头离开到现在,快要过去一个时辰了,按照速度推算,的确快要回来了。
樊喃抱着胳膊,“要不我来?左右被发现都要挨训。”
灵空子设下的禁制很简单,之所以让叙白猜答案,怕事发之后,灵空子将樊喃和灵植联想到一起,顺藤摸瓜地猜出他们这次的目的。
也是因为樊喃没学过化解禁制的答案。
她是阵法师,阵法师对待阵法和禁制是一样的,都是简单粗暴地破解。
不像叙白,专门背过灵空子下禁制的标准答案。
灵空子会的禁制不多,每次换都是从他会的范围里随机挑一个换上,叙白挨个试肯定能试出来。
就怕等他试出来的时候,灵空子也回来了。
铮——嗡嗡嗡——
第五次答案失败,叙白摸了摸鼻尖,向后退了几步把位置让出来,“大师姐来吧,再试下去,师父真的要回来了。”
樊喃换个位置,接过叙白递来的朱砂笔和黄纸开始写反禁制。
“一会儿的分工是,我和叙白去找大师姐需要的灵植,浔熠和樾川一个负责望风一个负责报信。”黎渝婷说得速度很快,任务交到樊喃手上,她怕一会儿樊喃解开禁制了,自己还没说完,“隽珩和梓潼别乱跑,跟着大师姐在外围多顺些草药。”
分工合理,连逃跑顺序都安排好了,一看就是熟能生巧。
樊喃手上的朱砂笔在黄纸上提钩收笔,阵法破解后,七人按照安排迅速赶往自己的岗位上。
叙白和黎渝婷摘完灵植头也不回地往外冲,飞到半路遇上容梓潼,小姑娘手里握着一朵九心牡丹,兴奋地招招手,“师兄师姐,你们摘完啦?”
黎渝婷哆哆嗦嗦问,“这是搁哪采的?”
容梓潼歪了歪头,指着黎渝婷站的地方,“就在这啊!师姐不是说让我别跑远,就在外面摘点。”
黎渝婷的视线挪到脚尖,惊恐地后退一步,诚惶诚恐地看着地上被自己踩了一脚的小孔。
黎渝婷的反应传到容梓潼眼睛里,转变成了另一种意思,小姑娘有些害怕,“难道这个是很名贵的草药?”
是啊,九阶草药,黎渝婷恍惚间听见了自己挨打的声音。
“这个牌子上不是写,这一片地都是上个月栽种的吗?”容梓潼指着插在土里的木匾,揣揣不安道,“难道灵植的阶品不是按年份看吗?”
上个月刚种?
黎渝婷眼神慢慢犀利起来,盯着那块木匾笑出声。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