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点儿了吗?”
“嗯。”
刘洋又隔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小声请求:“那个,我想请个假……”
“请假?”
“嗯……你睡觉,我想出去一下,等你订好了票跟我说,我就直接去机场,行么?”
陆宇轩睁开眼睛,“私事?”
“也……不算是吧。”刘洋有些唯唯诺诺,毕竟当时聘用她的劳务合同里说得很清楚,除了家中直系亲属的红白喜事外,不允许请假。这是给予她年薪百万附加条款当中的第一条。
“要是会情人我准你。”陆宇轩很干脆,毕竟大家都处在谈情说爱的年龄段。
“才不是哩,我只是想去看看西湖。”
“看西湖?”陆宇轩被刘洋这么一搅和,睡意全无,他撑着坐起身,“西湖有什么好看的?”
西湖有什么好看?!
西湖可是被列为世界遗产名录内的文化遗产,他怎么可以说是有什么好看的?
刘洋眨巴眨巴眼,脑子错搭了一下,很正经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回道:“我是说有那个雷峰塔的西湖,不是穿在身上的西服。”
没办法,虽然大家讲的都是普通话,但中国的地方普通话真有把f音和h串混发音的。
陆宇轩的眉毛本已舒展,被刘洋这么一句毫没来由的话一说,眉头不禁又揪到了一起,“一个湖而已,去现场看绝没有电视上的好看,你想看,家里有碟,回去找给你。”
陆宇轩重新躺下,西湖他去过好几次,那里山清水秀、画桥烟柳、美不胜收。第一次是跟傅宝滢去的,那里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但因傅宝滢的关系,西湖他再也不想踏足。
“可我已到这里了,想去亲眼看看。”刘洋抓|住陆宇轩的胳膊摇了摇,“我已经查过了,我打的去打的回,到那儿雇个车转一圈,三个小时足够了,你就准我的假吧。”
“三个小时一个来回去看西湖,什么景都看不到,还不如别去。”陆宇轩翻了个身,给刘洋留个后背,闭上双眼。
“可是至少到此一游了啊!”
刘洋就坐在陆宇轩床边的地毯上,揉拳搓掌合十一个换一个地央求、求爷爷告奶奶式地不断撒娇,反正把所有好话、软话、恭维话全说了个遍,就差没卖|身了,可陆宇轩还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无动于衷。
最后刘洋也累了,趴在床边正在犹豫是放弃还是一意孤行,忽然肩头一沉,陆宇轩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西湖我不准你的假,不过……”
刘洋缓缓抬起头,对上男人深邃的黑眸,他的唇角微扬,缓缓启唇:“我想去观潮。”
刘洋一时慢了好几拍,等陆宇轩捏疼了她的脸蛋,这才搭上节奏,一下子蹦了起来:“好啊!好啊!”反正来了杭州别哪都没去就行,管它是看西湖还是观潮呢。
既然一拍即合,刘洋一边催促着陆宇轩起床一边给小白打电话,小白昨晚喝的有点多,真心不想去,问了陆宇轩说是已经联系了杭州的朋友会护送过去,就决定继续呆在酒店睡大觉。
明星出门不乔装一下怎么行?
陆宇轩今天耍了个花招,他头戴了一顶黑色的奔尼帽,鼻子上架了一副较低调的墨镜,刚一站出来就连刘洋也给怔了一下,然后就笑弯了腰。待她笑够了这才凑到他的面前,伸出手指用指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刚贴在他嘴唇上方的八字胡,取笑道:“你真能搞事。”
用改变外型来代替口罩的乔装方法,是陆宇轩偶尔使用的套路。毕竟带个大口罩去观潮,回头率自不用说,还此地无银三百两。
陆宇轩的交际很广,五湖四海、国内国外,都有他的熟人,有同窗同学、有拍戏执友,有铁杆铁粉成交的,也有商业伙伴等等,只是近半年因为出柜那则绯闻,答应了明凤的一些要求,才深闺简出。
陆宇轩以前在钱塘江的缺口观过一次潮,当年来观潮时有些旱,潮水并不澎湃,感觉一般,一直想找个机会再去一次的。这次来杭州拍戏,原本并没有这个打算的,只是刘洋一直在旁恳求,他也正当壮年,哪个年轻气盛的人没有一颗不安分的心?
来送他们去观潮的是他在国外同校不同系的校友汪庆林,善于模具设计,拥有一家模具公司和注塑公司,两人也是多年未见,寒暄了一阵,汪庆林提议去海宁市盐官镇的缺口观潮,这个季节在那里观潮要比钱塘江壮观。
好在他们出发的时候尚早,到了海宁盐官镇还没到十二点,这个时间刚刚好。
在来的路上汪庆林接了几个电话,陆宇轩看其业务繁忙,便让汪庆林回去处理业务,汪庆林盯着刘洋笑嘻嘻地似乎意会到了什么,爽快地答应:“那好,我四点过来接你们。”
陆宇轩含笑朝汪庆林挥手示谢,朋友之间的交心,有时根本不需要口头上的交流,便双双意会。半年前他的那则出柜绯闻一曝出,汪庆林不是不知道,但汪庆林对陆宇轩的取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当全世界都在误会你的时候,总有那么几个知心的朋友最懂你,从来不会带着有色的眼睛看待你。
就像现在,汪庆林的作法用两个字就能概括:识趣。
汪庆林一走,刘洋就忍不住了,问:“你这朋友怎么老是怪怪地看着我,我哪儿不对了么?”
陆宇轩把手上的背包往刘洋手上一扔,浅浅一笑:“你猜猜看。”
陆宇轩敢打保票,就是再给刘洋安十个同样的脑袋,她也猜不出汪庆林是不想做电灯泡而故意避开的。
男人和女人相比,这一点确实不同,陆宇轩明知道汪庆林误会,他却不愿去辩解,毕竟在这种事情上,起到的效果甚至越抹越黑。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