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薛母立马拉着薛怀瑾介绍道:“玉姑娘,这就是我儿,平日里玩闹惯了,不过品性你绝对放心。正等着科举殿试呢,想必你父母也是知道。”
李玉半袖遮面,见薛怀瑾来了,还起身迎接,有些羞怯:“薛二公子我见过。”
他本不想多留,奈何李玉礼数分外周全。来之前,他本想随便找一借口,就说看不上,然后溜走。现在看来,这招数不能用,一时愣住。
薛母看他傻站着,将他引到座位,“来,坐这儿”,又悄悄告诉他,“已为你备了软垫。”
薛怀瑾这才不情不愿坐下,两袖一拨,就是胡扯。
“我已有钟爱外室,共育一女。你若嫁来,主母名头可以给你,可你别想得到我的心。父亲母亲总说让我回头是岸,可我心中只她一人,她便是我的岸,还望娘子另寻佳人,莫误了青丝年华。”他舞之蹈之,好不生动。
李玉听来,笑得圆扇掩面,露不出脸。
“你笑什么?”薛怀瑾一顿输出完,回过头来却发现对面笑得直颤,“你现在应该怒气冲天,泼我茶水,然后一走了之。”
薛母听他胡言,桌子使劲掐他大腿。
李玉笑还不止,强忍道:“我笑公子为了拒绝我,当真连自己都舍得诋毁。方才我说过,我与公子曾见过,公子何不问问我,是在何处见过你。”
“何处?”薛怀瑾疼得很,还在强撑,顺着她的话问。
李玉道来:“一月前,繁花酒楼里,公子可还记得曾救过一位被欺负的姑娘?”
他确实有这段记忆,不过那人面容遮得严实,不曾见到。
若那人就是李玉,那自己就是她的恩人。要想溜之大吉,岂不好办?
他重燃希望,激动问:“你是那歌女?”
李玉还未回言,薛怀瑾再挨薛母一掐,眉毛皱成一团。受伤未愈,又添新伤。
李玉神秘回道:“是,也不是。”
薛怀瑾一头雾水:“这是何意?”
“那日你所救之人是我,的确不假。但我并非歌女,而是李家女儿。所以我才说,‘是,也不是’。起初父亲叫我来此相看郎君,我本是不愿的。后来听说是恩人你,才答应前来,就当是报恩了。”
薛母一听,喜上眉梢,这不正是对自己儿子有意吗。
她连忙拉过李玉的手,温柔慈爱:“玉儿,放心吧啊。莫听他胡言,他可老实着呢,至今还未见他与哪个姑娘走得近。”
薛怀瑾不乐意了,怎么这两人还统一战线了。他在一旁面容忧愁,飞速思考着怎么脱身。
李玉看到他气馁模样,主动提出要与薛怀瑾单独聊聊,找人将薛母先送回薛府。
“那我先走了,你们好好聊。”薛母临走,目光留李玉身上,不舍。
“娘,快走吧。”薛怀瑾人还坐着,心却已飞远。
薛母下楼,薛怀瑾则站在二楼窗边。看她上了马车,一句“多谢”,就要溜之大吉。
“公子留步。”李玉起身将他叫住。
她带着几分期盼,问出心声:“我想问薛公子最后一个问题。你我真的全无可能?”
薛怀瑾没有回头:“不是不可能,只是你的良人并非是我”
“是吗……”李玉低语。
一旁侍女安慰道:“姑娘莫伤心……皇城里喜欢姑娘,盼着与姑娘成婚的公子还差他一个?”
他下楼,正巧小二回来,告知了茶楼位置。他快步出酒楼,往茶楼方向跑去。
李玉在二楼,看他越跑越远,越跑越轻快。她脸上方才的红颜全化作失落,似自问,又像在问侍女。
“你说……他喜欢怎样的人。”
*
薛怀瑾等不及了,即便身上的伤还隐隐作痛。
拒绝了相亲,他一路小跑,只觉得自己满身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