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去找老大了?”
严中明的声线有些沉冷,仍带着一贯的严肃。
“你怎么惹他了?”
“我?”严锦笑了笑,听起来像是很好脾气地答道,“没有,我干嘛去惹他。”
在特定的时刻,严锦依然是那副温雅斯文的模样,听不出丝毫方才的森然阴冷。
严中明却狐疑:“没有,那他昨晚的气性怎么那么大?”
“他不一直这样么,”严锦微微一哂,“怎么了爸,他又去给你找麻烦了?”
关于具体是怎样的麻烦,严中明似乎并不想多谈。
他只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校?”
“不急,”严锦打了个哈哈,“我这不是才刚回来么。”
他还问:“昨晚的事结束了?家里怎么样?”
“还没有,”严中明的声音更沉低了一分,这次却不是因为肃冷,而是隐约难藏的倦意,“我还在严氏这边。”
严中明到底已经年过不惑,不再像那些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昨晚一整夜的通宵,还是给他带来了难以避免的疲惫。
“今天估计还要盯一天。”
严锦闻言,也皱眉:“爷爷之前的病,真的是被人动了手脚?”
不然昨晚的事情已了,他爸怎么还要处善后?
“好了,这些事你就别再额外操心了,我会处。有时间不如去看看爷爷。”
严中明却不欲多谈。
“你先把自己的事情忙完,尽早回学校,不要耽误学业。”
“……”
严锦眉骨微沉。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严二少非常不悦的表现。
只是隔着电话,严中明却并未知晓。
严锦的不悦,并非是因为父亲的催促,而是因为严中明的不肯告知、不愿让他参与。
如果常来说,家族企业的斗法争端、摩擦龃龉,有身为家中支柱的父亲和日渐好转的家主爷爷来处,确实轮不到年轻的小辈来劳心。
年轻人可能还会不想参与,乐得清闲。
但严锦的不满,却是因为明明他和严野客是同辈,两人的年纪只差了三岁。
可在昨晚的动荡中,严野客已经是执棋的主导者。
严锦却全程都置身事外,还被父亲当成小孩子在看。
——凭什么?
凭什么严野客就可以被重视,去独占,甚至抢走了原本会属于严锦的——
想到那个清冷美丽,本该被自己标记的青年,严锦因为通宵失眠而引发的心悸,此时的突跳更为沉重明显。
偏偏这时,他还听到了父亲的话。
“对了,我收到回信,你提交给养和医院的入院申请,已经被退回了。”
严中明似乎也不太赞同:“你的问题没必要去那里治,而且老大还在那儿。”
严野客入住的,正是这家被誉为港城私家医疗天花板的富豪医院。
“……”
严锦的假面碎裂了一道,他的声音已经显出了一分阴沉。
“他去我就不能去?那是港城治疗信息素最好的地方。”
他爸却语气无澜,未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