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没什么问题,但你的问题是不是应该交代清楚?”衡幽说。
柏苑作为一个普通人,一没犯法,二没闹事,没什么可交代的。但项沐的身份就比较复杂了,加上孩子的事,必须给个解释。
项沐叹了口气,“现在说吗?还是出去说?”
衡幽看了看周围,除了那两个羽衣人也没别人了,就指了指大概是关着项沐的那个牢房,说:“进去说吧。”
项沐点头。
三个人进门后,衡幽和封泽坐在凳子上,项沐坐在破旧的床上。
外面的两个羽衣人看起来像是要伺机逃走,被封泽看了一眼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老老实实地低头站在原地。
项沐考虑了一下从哪开始说,片刻之后道:“我自小长在人类社会,并不知道自己是羽衣人。我家祖辈不喜欢羽衣人族群的生活,觉得它们忘恩负义,不守承诺,但又无法擅自脱离族群,所以只能偷偷将刚生下来的我交给了一个远房亲戚。那个亲戚家中历代都有通灵的人,对羽衣人这个族群也比较了解,所以愿意帮助祖父抚养我,让我过正常人的生活。也正好我天生有缺陷,没有翅膀,只有眼下的痣,所以就更好隐藏了。直到我十八岁,亲戚才把事情告诉我,那个时候我家里祖上的羽衣人都已经过世了。”
羽衣人寿命比人类长不少,但并不是永生的,也会生老病死,所以项沐上一辈的人没了,他的身份就更难被知道了。
项沐接着说:“我喜欢画画,所以不时会出门采风。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遇到了一个受伤的羽衣人,并帮助了它,我没说自己的身份,但它认定我也是羽衣人。不过那些采风之后我们就没有联系了,我也没想到会再遇到它。等我再遇到它时,就是它们来抓我,让我回归羽衣人一族。并带我去做了祭祀,意思是回归族谱,并让我帮助羽衣人一族振兴。”
衡幽皱眉,“怎么振兴?”
项沐说:“族长觉得我在人类社会待的时间长,一定知道如何欺骗人类。想让我弄一个像传教一样的传销计划,让人类信奉羽衣族,这样羽衣族就可以从中获利,有信徒后也能更为壮大。”
“这是羽衣族自己想出的主意?”封泽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它们就让我按它们说的去做。”项沐面带厌恶,显然是看不上这种做法的,“我不愿意,但假意同意,这样它们才能放我离开,我就想着带柏苑离开京市避难。但它们快我一步,发现我想跑,再次把我抓了回来。这次明显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为了不让柏苑找到我,族长抹去了柏苑的记忆,还用我的电脑给柏苑发邮件,说我出远门了。”
“你和柏苑是什么情况?”衡幽问,如果项沐不是个东西,就地解决他也不用担这个干系。
项沐说:“我和柏苑认识十几年了,我对他一直很有好感,但为了不影响他的学业,我什么都没说。后来工作了,他很忙,我也只能从旁照顾他,希望他不要累坏了。我们也一直保持着好友关系。一年前,我觉得时机成熟了,就向他表白了。很幸运的是他对我也不是没有感觉,所以我们就在一起了。结果在一起不到半年我就遇上了羽衣人。我一早也跟柏苑坦白过自己的情况,他知道我是羽衣人,所以我遇到羽衣人的事,他当时就觉得不太好。我们也有计划离开京市,但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我就被抓来了。”
“这么说你们是两情相悦了?”衡幽再次确认。
“当然啊。我要说的是假话,等他记起来不就全露馅了吗?”
衡幽对项沐略满意了些,转头对封泽说:“你先把那两个羽衣人带上去,我跟他说柏苑的事。”
封泽点头,撸了一把他的头发,带着羽衣人先上去了。
衡幽这才对项沐道:“柏苑肚子里有个孩子。”
项沐一脸惊喜,“真的吗?!”
衡幽点头,“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们是通过你画的画找到你的。”
项沐叹气,“我当时画的时候也是想着以防万一,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他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倒是没什么问题。他知道跟你在一起会有孩子吗?”衡幽认为这件事也很重要。
项沐点头,“我跟他说过,所以我们一直很小心,我一直有做安全措施的。但那天的我们用了新品牌,不太结实,所以不小心……”
说到这个,项沐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衡幽不是太搞得明白安全措施是什么,反正可以理解为柏苑都知道,孩子只是个意外,“那族长带人把你绑走的时候,没看看柏苑是不是有孩子?”
“族长摸了柏苑的脉,但好像什么都没摸出来。那是小意外发生第三天,可能不明显?”这也是项沐的猜测。
“看来应该是了。”衡幽闲来看了几本医书上也写过,要一定的时间才能把出脉来,“不管怎么样,你们的孩子是安全了。现在首要是把羽衣族的事解决掉,你也能早点回去,我们也能结案了。”
项沐不是个孬的,跟柏苑也是彼此有情,这样衡幽就放心了,他也不用多费事教训项沐,只要把外面的羽衣人解决就行了——绑架囚禁无辜羽衣人、蓄意抹去他们记忆、企图成立邪教实施诈骗……这些罪名肯定够羽衣族喝一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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