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云千对着镜子,脸上揉着两块卸妆膏正在乳化打圈,盯着镜子里正扎在自己颈窝乱亲的男人,不耐烦地一阵肘击。
她无语地抱怨:“邵临……你能不能让我好好洗个脸。”
“你这么抱着我,我怎么卸妆呀。”
邵临拿鼻尖蹭着她馨香的肩膀,“嗯?我又没碍着你脸的事儿。”
“你像个大熊一样抱着我,我怎么弯腰?怎么洗脸!”她咬牙。
他抬起头,把人翻了个面正对自己,捏着她的下巴反复看,确认:“你这卸妆膏有用吗?怎么卸前卸后脸蛋都一样白?”
“你没用粉底液?”
童云千默默吐槽:“邵临,这又是谁教你的夸女友妙招呀……”
童云千跟着父亲进了书房,心中忐忑不安。
她最清楚邵临在金山别墅区这个圈子里的风评,如果那些富二代子弟们私下能把邵临说得那么不堪,那想必他们的父母在家里肯定也议论过他这个半路认祖归宗的野狗少爷。
即使她知道邵临的本色是什么样的,但真正愿意去了解体谅他的人太少了,自己父母对邵临的印象也都来源于外界真假参半的信息,所以她不知道父亲会不会批评反对她和邵临交往。
父亲是对她最重要的人,哪怕只是一段年轻人的恋爱,她也希望这段关系是自己家人都认可祝福的。
关了书房的门,童辉走到窗边,刚转身还没说话,童云千就抢着开口:“对不起爸爸。”
童辉眼尾松动,笑了:“傻姑娘,认什么错呢?”
“您不是生气了吗?”童云千挪着小步慢慢靠近,像是一只打量主人态度的流浪猫。
“因为我和邵临……”
“你跟那小子处着呢?什么时候的事?”童辉问出重点:“认真的?”
夜晚寂静,别墅里只有她一个人守着家安眠。
长梦结束,童云千缓缓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盯着飘窗外高挂的金黄月光。
她低头,看了看比例终于正常了的手指,才确定刚刚只是一场梦。
这个梦做得太过身临其境,哪怕此刻身处一月深冬,她仿佛仍旧能感受到大雨滂沱的那股潮湿和阴冷。
为什么会梦到那个场景?童云千扶着额头,对这突然多出来的一段记忆感到诧异。
梦里她记那个卷毛叔叔的脸记得很清楚,可是一睡醒,对方的脸却好像又有些模糊不清了。
童云千上了个卫生间回来继续睡,与之前梦到被困在小房间里又见血又被吵耳朵的梦不一样,梦到那个卷毛叔叔之后的后半夜她睡得很踏实,好像梦里被他保护过一次的安全感延续到了梦境之外,他身上那排山倒海般漆黑的强大力量能扫除所有污秽可怕。
要不是没有闹铃她险些起晚了,今天下午有个朋友之间的聚会,又是圈子里那些二代们的局,童习真估计也会从姥姥家赶到聚会现场,毕竟这样能快活喝酒的机会她肯定不会放过。
只要妹妹习真参与这种场合,她是一定要跟着去的,防止妹妹喝多了被人欺负或者遇到危险,有她这个不碰酒的家属在,总归多一份安全。
不过这次她拉上了申姝一块,有申姝在就不会太无趣了。
申姝一见到她就开始噼里啪啦地说自己的趣事,还约她过几天陪自己再去顾莱的文身店做第n次文身清洗处理。
童云千觉得自己和邵临谈恋爱这件事应该最先告诉关系最好的姐妹,不过对方喋喋不休话题不断,她净顾着给对方当话搭子,都没空插-入自己的话题。
手机振动,她抽空看了眼微信,邵临发了条消息出来。
【L:干嘛呢。】
童云千嘴唇抿着克制忍不住的笑,告诉他:今天陪妹妹出去聚会。
邵临似乎能猜到都是些什么人,又问。
【L:邵贺新去么。】
她问对方:你问这个干嘛。
【L:他可是你暗恋十年的对象,我要是不拴住你,他一个眼神不得把你勾搭走?】
童云千窘然,脸颊热了热,一下都不知道该回什么了。
最后甩给他一句。
【我才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