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就没必要在金钱上,有任何纠葛。
少女的皮肤在熹微下,白得近乎透明,长相分明是易碎的,脆弱的。
她微微抿唇,眼神格外坚韧,有种不服输的倔强感。
章序脸色转冷,手指渐松,将她瓷器般白皙的手放开。
是了,这是真实的童云千。
她不是蒋冰嫣,不是任何人,她们的侧颜固然有相像的地方,但仔细看,童云千更清冷。
她是敏感的白天鹅,也是骄傲的黑天鹅。天鹅优美,出尘,或许会因身姿轻盈,而显纤弱,但终归属于猛禽,无法被豢养在笼中。
在某些瞬间,他因她的独立,她的坚强,而心生怜爱,但却无法一直忍受,她过于固执地同他保持距离,厘清界限。
未来如何,他说不好,但是眼下,他不想让这个女孩离开他,那么,她该学会服软和示弱,偶尔依赖他。
病房的气氛,冷凝了片刻。
出于演员的天性,章序惯会控制情绪,不过几秒,便恢复了温雅的翩翩风度。
“等一下。”男人唤住她,翻出手机,拨了通电话,“你不需要我的钱,但至少让我帮忙,叫司机送你回去。”
童云千停住步,无奈说:“谢谢。”
她清楚,刚才应该驳了男人的面子,他好心提出送她,总不便再没分寸拒绝。
等车的时当,章序询问了她的状况。
“告诉我,为什么会缺钱?”
“长辈生病,房租太贵,哪样不需要钱。”
“你住的房子,是租的吗?”
话落,童云千无声看他。
大有一种何不食肉糜的控诉意味。
更让她心凉的是。
她从前同他提过,她在跟别人合租,而章序却不记得,或许是他忘了,又或许是,在她说话时,他根本就听得敷衍。
章序握拳,佯装清咳,有些尴尬地找补,“舞团没给你们舞者分配住处吗?”
“都什么年代了。”童云千笑了笑,不无苦涩地说,“事业编也不一定就有公建房住。”
他们又略略聊了几句。
电话铃响,司机告知,将车停在了医院大门外,童云千起身,告辞,离开没多久,那扇百叶窗毫无征兆,噼里啪啦,唰唰价响,朝着大理石窗台倏然下坠。
章序被这声响惊动,走向窗台,拽起挂绳,将它往上卷,但徒劳无功,依然失败。
似乎很久没对一件物什如此执拗。
他掀开白色金属页片,透过那寸狭小长方空隙,从二十二楼,朝下俯瞰,寻找她的身影,童云千变成小小的一个点,在秋日的晨曦下,沿着雾灰色柏油路,走进前面的重症大楼,慢慢地,不见了。
男人滚烫的额头贴到颈边,烫得童云千一激灵,讶异:“你……你发烧了?”
他眯着眼,白天统领全局时震惊冷酷的凤眼此刻昏着病态的混沌,像是不相信一样的:“嗯?我?”
童云千无语,“你这头烫得都快能煎鸡蛋了?不知道自己生病吗?”
邵临从小身强体壮,身体素质好到好像怎么造都不会坏。
所以他没想到自己会因为着凉感冒直接发了烧。
“原来是发烧了。”
邵临埋在她颈窝,明知装傻,不肯挪开半步,缓缓闭上眼,闻着她身上熟悉的体香:“我还以为是欠-撸-了才这么躁得慌。”
童云千听这糙得过了头的话,羞得浑身激颤。
他神经病啊?没常识吗?
果然……不管赚多少钱,事业多成功,他还是那个死流氓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