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从女儿口中知道了全部事情,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父亲身亡,作为女儿却没办法正大光明的回来送最后一程,还得隐姓埋名,光是想想就替她难受。可这孩子却表现的很坚强,不哭不闹的,在国外就冷静的规划好一切。
沈沛荌拎着箱子回屋,屋子是苏清姿之前住的,里面还保留着她之前住过的许多痕迹。虽然屋子很简朴,但是每个角落都拾当的很整齐,就连苏清姿小时候的衣服妥帖的保存着,能看出来主人对这件屋子的爱护。
她把箱子打开,从最里层拿出一张相片,拍摄背景是在她学校门口。
相片里,一男一女对着镜头笑的很开心。
那是她父亲沈祥平去国外看她时拍的一张相片,没想到却也成了最后一张。
她拿着那张相片,眼睛长久的看着,无声的落下泪来。
沪泰日报门口
一辆车快速的开过来,接着就是一道刺耳的急刹声音,车轮飞速转着摩擦地面,车子由于惯性往前滑了一点,然后停下。
从车里下来一个男人,穿着黑色大衣,腿很长,黑色的皮裤,肌肉脉络包裹着很硬挺,背影挺拔,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怒气冲冲的往报社里走。路过的报社成员被他身上冷冽的气场震的不敢说话,想拦也不敢拦。
他径直穿过走廊,在尽头推开一扇门,然后关上,力道之大,门被哐的关上时反弹回来,墙边的白灰都被震动的簌簌往下掉落下来。
他把手上的报纸猛的拍到面前的办公桌上,居高临下,气势逼人的质问坐在对面椅子上的人。
“你能解释下为什么这篇报纸上的文章署名顶着侦探社三个字?”
椅子上的李墨天看了眼报纸,又看向此时满身怒火的周京煦,堆着笑,打着哈哈,
“周少爷,别这么大火气啊,我这也是上面交代的。”
周京煦睨着他,从牙缝里一字一句的挤出话来,
“你可以交代,但不允许打着侦探社的名号。”
“我从来没说过沈老板的死是自杀,你现在立马登报澄清。”
李墨天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上面的他得罪不起,这个祖宗他也得罪不起。上面迫于社会舆论压力,急着交代,就把压力放到他身上,手下的人出主意让他顶着侦探社的名号发报,澄清沈老板是自杀。
侦探社这一年破了无数案子,在上海各界很有风评,影响很大,只要是侦探社说是自杀就肯定是自杀,他被撺掇就动了心思,发了报,谁成想周京煦直接来算账了。
上面是交代了,可面前这个该怎么交代。
他只能先安抚住,以防他一个不满意闹出什么更大的乱子来。侦探社每次破的各个案件沪泰日报都是独家专刊,其他日报只有眼红的份,沪泰日报可是靠着侦探社才水涨船高的,要是真把他惹怒了,以后找其他报社合作,那就完了。
“是这样的,上面给的压力,现在社会舆论太大了,上海好多路都封了设了关卡,要是再不澄清,不知道还会有多大影响。”
“所以,…”
李墨天看他面色越来越沉,也不敢说下去了。
他不敢说,周京煦就替他说。
“所以,你就顶着侦探社的名号发报,连知会都没知会一声?”
“要不是我看到报纸,还不知道李社长你背着我做了件这么大的事情呢。”
李墨天吓得直摆手,“不敢不敢。”
周京煦直起身,眼神凌厉,不容拒绝的说道,
“最迟后天之前,我要看到报纸上的澄清,否则休怪我不顾情份。”
说完也没管李墨天的反应,转身就走,走时门依旧被关的震天响。
李墨天在后面急的叫唤,这可怎么办啊。
“不行啊,这样我根本没法交代啊,周少爷,周少爷…”
周京煦压根不听他的叫唤,反正最后时间已经给他了,算是仁至义尽了,至于该怎么掂量,就是他自己该考虑的事情了。
他回到车里,打着方向盘右转,往侦探社开去。沪泰日报门口,未化的雪地上只留下深深的车轮印子。
周京煦回到侦探社刚坐下,陈开就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两杯茶,他把其中一杯放到周京煦面前,接着开口,
“事情解决了?”
周京煦从鼻子哼了一声,模棱两口的态度,不说解决了也不说没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