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戚十堰似沉着?脸,憋出?一声:
“你……怎什么话都往外说。”
女子惯是会?呛他:“妾身难道说错了么。”
戚十堰端起了杯盏,将茶水一饮而?尽,杯盏很?快又倒入一杯茶水,若细看的话,会?发现他藏在发下的耳根还冒着?红。
半晌,戚十堰按了按有些作疼的额角,他没再回?答女子的问题。
他也回?答不上来。
戚十堰要说点什么,便见女子埋着?头,一抹绯红顺着?脖颈入了衣裳,他陡然意识到她的赧然不会?比他少,能叫她说出?这番话,何尝不是一种豁出?去的表现。
她只?是要求一个安稳罢了。
这个念头顺着?血液嵌入心脏,刚才还在血液中躁动的情绪,在这一刹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戚十堰和她平视道:
“你不用?胡思乱想,也不用?把别人的话放在心上,只?要你想,你尽可?一辈子待在戚府。”
这是承诺。
十鸢忽然知道许晚辞为何会?那般喜欢他了。
他一诺千金,只?要被他视作责任,便会?被他一辈子背负在身上。
他沉默寡言,却是赤诚得叫人心惊胆战。
如果不是他认为许晚辞已经死了,纵使她在他面前再出?现千百回?,他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她的确是钻了空荡。
十鸢咬住唇,许久,她轻抚着?发髻上的红梅步摇,低声道:
“妾身之前也想过认命。”
她说:“但现在妾身不甘心。”
她明知戚十堰对她有心软,如何再肯甘心地窝在小院子中?
十鸢扯唇,她眸子很?红,却是在这一刻弯着?眸笑着?道:
“爷就当是再怜惜妾身一次,许了妾身的这点妄想。”
“万一呢。”
“万一爷当真喜欢上妾身了,叫妾身得偿所愿了呢。”
她那双勾人的眸子在这一刹间格外温柔,也格外灼人,仿佛盛着?细碎星光,叫和她对视的戚十堰蓦然沉默下来。
戚十堰能听见心跳声。
他也知道,他这个时候说不出?来拒绝她的话。
他沉默,也仿佛是在默许。
十鸢终于弯眸笑,数日的苦闷在这一刻彻底褪去,暖阳洒在她脸上,似镀着?一层盈光,叫人有些不敢直视。
她的视线在某处一闪而?过,于是,唇角的笑意越发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