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鸢的院落和主院离得不远,数日不曾睡得安稳的她忽然睁开了眼,下一刻,她整个人从床上起身,整个人消失在屋内。
“咔嚓。”
雾气弥漫,夜色浓郁得化不开,静悄悄的府中,一块瓦片人被踩住,发出?一声极其清脆的响动。
一群人俯身于屋檐砖瓦之上。
为首的人一个手势,四周气氛倏然变得肃杀起来?,门窗被撞破,来?人提刀闯入寝室,但迎接他?的不是沉沉入睡的胥衍忱,而是数道凌厉刺骨的暗器。
“叮——”
暗器和刀尖相?撞,闷响声骤起。
来?人一顿,下一刻反应过来?:“有埋伏!”
话?音甫落,刺客只?觉得有暗影朝他?袭来?,夜色很好地掩盖住了她的身影,房间没有点灯,刺客看不清,直觉叫他?毛骨悚然,月色潜入房中,刺客只?见到寒芒必露的匕首被空中转了两圈,刀光照亮了他?的双眼,匕首以?一个难以?抵抗的角度,直接命中他?的后心?。
下一息,他?后背一麻,整个人都陷入僵直,袭击他?的人却是半刻都没有停留,抽身而去?。
剧毒发作,几乎是立刻毙命。
致死?,他?甚至都没看清来?人是何模样。
周宅在眨眼间灯火通明,侍卫拎弓而站,一群刺客被隐住的脸色难堪,他?们听见声音,回头,终于见到他?们此行的目标——他?正坐在轮椅上,被周时誉推到走廊上。
他?眉眼淡淡,对眼前之景半点没有意外。
这下子,刺客再蠢,也意识到他?们是中埋伏了,为首的人厉声:
“杀了他?!”
没人回应他?,为首者转头去?看,就见他?带来?的人惊惧地望向他?,他?不解,忽然,和他?对视的那人大声:
“小心?!”
他?下意识地转身,抬手抵挡,但攻击落得个空,他?身后什么?都没有。
危机让他?汗毛倒竖。
在他?头顶的位置,有人如蛇一般,双腿缠着房梁,悄无声息地放下身体接近了他?,等他?意识到什么?时,她的双手已?经缠住他?的脖颈,十鸢眸色冷然,她手腕倏地用?力,狠狠一绞!
咔嚓——
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破碎声响起,他?脖子一歪,仿佛没有骨头一样垂落下来?,他?临死?前只?来?得及抬头,对上一双格外冷然的眸子。
十鸢杀了领头的刺客,也没有停手,她毫无停顿在空中利用?腰腹的力量将身体一转,直面其余刺客,或许是她刚刚的手段,对上她视线的人不由心?中一颤。
胥衍忱也抬眸望向她,鲜血染红了她的手背,他?极快地蹙了下眉心?,一时分不清她是否有受伤。
自那日在院落中撞见岑默后,十鸢就简单地易了容,细看会发现端倪,但瞒住一些不熟知她的人已?经是足够。
见她俯冲而来?,有人骤然低声:“散开!”
刺客显然知道这群人中谁是软肋,数名?刺客直奔胥衍忱而去?,只?有拿下胥衍忱,他?们能有机会活着离开!
十鸢看都没看那个人,这府中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周时誉和其余侍卫能保护得了公子。
她只?需要将其他?刺客屠杀殆尽,泛着寒芒的暗器迸射,胥衍忱早有吩咐,所以?没人会闯入属于她的战场,她一手暗器使得极妙,刺客下意识地躲避暗器时,就会不由自主地撞上她的匕首。
匕首入骨,鲜血肆溢,溅了十鸢一脸。
她和人近战,身体和蛇一般软若无骨,只?贴人身,她的暗器、匕首、乃至指缝都藏了剧毒,一击得手,就绝不恋战。
不过一刻钟,十八名?刺客就仅剩了一人。
匕首抵上最后一人的脖颈,胥衍忱的声音传来?:
“十鸢,留活口。”
匕首翻转,刀尖变成刀背,脖颈骤然被划出?一道痕迹,不过这人倒是没有立即毙命,只?是浑身软麻,十鸢手肘狠狠往刺客后颈处砸去?,将人砸了一个踉跄,她二话?不说地给了刺客一脚。
刺客被踹到了游廊下,恰好跪在了胥衍忱跟前。
唰,数把刀刃架在了他?脖子上。
一切结束后,十鸢才彻底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低头看向满地的尸体,微不可查地抿了抿唇。